我今天在镇上看见家木工坊。”她突然说,“老板说可以做个小架子,专门放虎头鞋。”
薄云封眼睛亮了:“要雕栀子花的花纹。”
“还要刻上日期。”她补充道,“念安第一次绣的那天,你在船上开始绣的那天,还有……”
“还有我们第一次在图书馆捡到画册的那天。”他接话,指尖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都刻上。”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并排摆在床头的虎头鞋上。旧的那只被岁月磨得发软,新的这只还带着线头,却在月光下像两只依偎的小兽,守着满室的安宁。
几天后,木工坊送来了那个架子。黑胡桃木的,不大,刚好能放下三只鞋——念安的旧作,薄云封的半成品,还有老太太正在绣的第三只。架子边缘真的雕了栀子花,花瓣卷曲着,像刚被风吹过。
薄云封亲手把架子钉在床头的墙上。蓝归笙看着他举着锤子,动作还是有些笨拙,却比任何时候都可靠。念安在旁边拍手,突然指着架子上的空位:“这里还要放好多好多鞋!”
“好啊。”薄云封放下锤子,弯腰抱起女儿,“等你长大,教爸爸绣更威风的老虎,好不好?”
“还要教妈妈!”念安搂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我们要绣一架子的老虎!”
太奶奶端着刚蒸好的桂花糕走进来,看见墙上的架子,笑着说:“这才像个家嘛。”
蓝归笙拿起一块桂花糕,递到薄云封嘴边。甜香漫开时,她看见他虎口的那道疤,在阳光下几乎看不见了,却像刻进了彼此的心里,成了最温柔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