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蜜糖——原来最好的设计,从来不是冰冷的钢筋水泥,而是家里亮着的灯,是女儿怀里的证书,是身边人眼角的笑意。
后来念安上了高中,有次美术课要画“我的家人”,她画了幅速写:画室里,爸爸正帮妈妈扶着画架,妈妈拿着画笔给爸爸画胡子,两人笑得肩膀发抖,而她自己站在画架旁,手里的颜料盘溅了几点橘色,像极了那年老街的银杏叶。
画的角落写着一行小字:“我的家人,是我所有灵感的起点。”
念安的心事
念安在大二那年的写生课上遇见了陈屿。
那天阳光正好,她蹲在美院后门的银杏树下调颜料,忽然有片叶子落在她的调色盘里。抬头时,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抱歉,”男生弯腰捡起叶子,指尖沾着点油画颜料,“风太大了。”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背着个旧画板,身后跟着只摇尾巴的金毛。
念安脸颊发烫,赶紧摆手:“没事。”低头时,看见他画板上露出半截速写——正是自己刚才蹲在树下的样子,笔触轻快,连她发尾沾着的橘色颜料都画得清清楚楚。
“我叫陈屿,雕塑系的。”男生把速写本递过来,“刚看你调颜料的样子很专注,没忍住画了几笔,不介意吧?”
念安翻开本子,里面除了人物速写,还有很多流浪猫的素描,每只猫旁边都标着日期和地点。“你经常画它们吗?”
“嗯,学校附近的流浪猫我都认识。”陈屿指了指那只金毛,“这是大福,我们宿舍楼下的‘原住民’,每天准时来蹭饭。”
那天下午,两人并肩坐在银杏树下,大福趴在旁边打盹。念安说起自己从小在书店长大,总爱画书架间的光影;陈屿则讲他爷爷是木匠,他小时候总蹲在木工房看爷爷刨木头,木花飞起来像蝴蝶。
“下次我带你去看我爷爷的老刨子,”陈屿眼睛发亮,“上面的木纹特别好看,比我雕的任何作品都有生命力。”
念安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她把刚画好的银杏叶速写撕下来递给他:“这个送你。”
寒假回家,念安坐在书桌前发呆,手里捏着陈屿送她的木雕小猫——猫耳朵的弧度刚刚好,像极了大福的样子。苏晚端着牛奶进来,看见女儿对着木雕傻笑,忽然笑出声:“这小猫雕得真传神,谁送的?”
念安手忙脚乱地把木雕塞进抽屉:“同学做的,作业而已。”
“是上次电话里说的那个陈屿吧?”苏晚坐在床边,手指拂过桌上的速写本,“你画他喂猫的样子,嘴角都带着笑呢。”
念安的脸腾地红了:“妈,你偷看我本子!”
“是风吹开的。”苏晚拿起那页画,“他看猫的眼神很温柔,跟你爸看我选书的样子很像。”
正说着,林深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个相框:“念念,你看我翻到什么了?”相框里是苏晚年轻时的照片,她站在书店的书架前,阳光落在发梢,手里捧着本书笑得温柔。“当年我就是看你妈这张照片,才鼓起勇气去书店搭讪的。”
念安凑过去看,忽然指着照片角落:“爸,这不是你设计的那个书架吗?后来你总说,最得意的设计是‘能装下苏晚所有喜欢的书’。”
林深挠挠头,朝苏晚眨眼睛:“还是女儿懂我。”
年后开学,念安在宿舍楼下看见陈屿,他怀里抱着个木盒子,大福蹲在旁边。“给你的。”他把盒子递过来,里面是个木雕的小书架,上面还刻着行小字:“能装下所有喜欢的时光。”
“我听你说家里的书店,就想着做个小的。”陈屿的耳朵有点红,“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念安摸着木雕的纹路,忽然想起爸妈的样子,抬头时眼里闪着光:“喜欢。周末……你要不要跟我回家?我爸妈做的糖醋排骨特别好吃,我还想带你去看看我家的书店,那里有真正的老书架。”
陈屿的眼睛亮起来,像落满了星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