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别闹,我在陪客户”;想起她发现他偷偷给夏雨薇输血时,红着眼问“你是不是更爱她”,他却不耐烦地说“你能不能成熟点”。
原来他所谓的“爱”,不过是用自己的方式圈住她,却从未低头看过她真正的模样。
后来薄云封醒了,蓝归笙便搬去了医院陪护。他去探望过一次,隔着病房的玻璃,看到她给薄云封读报纸,阳光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画面和谐得像一幅画。薄云封那个一辈子冷得像冰的人,看向她时,眼里竟有了暖意。
再后来,他们悄无声息地领了证。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只有一张红本本,像一道鸿沟,彻底将他和她隔在了两个世界。他去砸过门,像个泼妇一样质问她凭什么,她只是倚在门框上,淡淡地说:“他给了我你给不了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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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重。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上。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保护她,却原来,是他亲手把她推到了别人的屋檐下,让她在另一个人那里,才找回了做人的体面。
哀乐骤停的瞬间,蓝归笙转过身,要去给前来吊唁的宾客回礼。经过他身边时,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他只是一根立在路边的柱子。
就在那一秒,薄彦洲突然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不是尖锐的刺痛,是那种钝钝的、连绵不绝的痛,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连指尖都在发颤。他想喊她的名字,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他这才明白,什么叫失去。
不是她闹脾气时说的“分手”,不是她躲着不见他的冷战,而是当她彻底从他的生命里抽离,连恨都吝啬给予时,那种世界轰然倒塌的绝望。他曾以为自己拥有整个天下,直到她走后,才发现他的天下,其实早就只有她一个人。
人群渐渐散去,灵堂里只剩下他和那口冰冷的棺木。他缓缓蹲下身,手伸进西装内袋,掏出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里面是枚钻戒,钻面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细碎的光——那是他准备在她二十五岁生日时求婚用的,他甚至想好了台词:“归笙,以后换我听你说‘怕’。”
可现在,这枚戒指再也送不出去了。
指腹摩挲着冰凉的戒面,他突然捂住脸,发出像困兽一样压抑的呜咽。眼泪争先恐后地从指缝里挤出来,砸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外面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像极了很多年前那个下午。那时他失约,让她在雨里等了三个小时,她浑身湿透地站在他家楼下,看到他时却还强撑着笑:“彦洲哥哥,我给你带了蛋糕。”
那天的雨,和今天一样凉。只是那时他不懂,那雨水里混着的,还有她没说出口的委屈。
而现在,他终于懂了,却再也没有机会,为她撑一把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