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望着下面的寒渊,那颗石子已无踪无影。他道:“上面是一堆石子,下面是寒渊,独木难撑也不得不撑。”
南灵转过头看他:“我会走,出去向医谷向各大派求援,晨云落,认识你之前,我便始终相信华山的清誉。这江湖,也并不是人人被蒙蔽,有的只不过些许小人妒忌之心。华山是正道,天下正道,自当携手。”
她其实也清楚,自从长风山庄一事后,华山被泼上脏水,与武当结怨,门派凋零。虽面上仍是百年正派,但背地里已有不少人借着那污名暗自打压,这些年华山年轻的弟子们咬牙扛起这个门派,也因年轻气盛,心中有怨,离群索居。除了医谷,并不与江湖上其他门派多交流,再难再苦,也自持清高傲骨,不与往日见死不救的所谓友邻低头。
她抖了抖身上的雪,看着巍峨的山叹道:“千古华山,若是毁在腌臜宵小手中,当真是可悲可叹了。暗域那边,我们三个不是留了点人情,我去取,总归是应当的,至于这留人情的人,你可得给我保住了。”话里话外之意,明显不过。
“南灵。”忽然晨云落扔了手中的酒给她:“去看一下她吧。”
南灵笑笑,接过酒,灌下一口......烧刀子,真辣啊。
从寒渊而上的长风吹动华山的飞雪,飞舞的雪花染上晨云落的脸庞,脖颈,眉心微凉,听着山间呼啸的风声,他稍一抬头,一只孤雁飞过,寒潭一般深处的眸底泛起一丝波动。他从腰间抽出那斑斑裂痕的竹箫,凑近唇边,波澜起伏的箫音悠扬,随着风雪,在这华山凌冽的风中回响。
地牢,易雪清闲得无聊,没有长刀,心下不安,从怀里摸出那根还未送出去的玉箫,摸了摸,过于光滑。索性从靴子里抽出匕首,一刀一下划拉了起来。忽然,远处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赶紧把玉箫藏了起来,抬头一看,是拎着个食盒泪眼婆娑的南灵。
开口就是一句:“你怎么脏成这个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