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知道温承岚的去向,却并不想承认。
“太子已抱恙数日,朕许他休沐几日,而此事他亦知晓。至于韩大人所言,不无道理,线人传书,西戎月余会有所动作,那就让元首辅去平定吧!”皇上见元惜昭不自觉地看向对面。
加大了声音:“元爱卿,以为如何?此番前去,元府朕自会关照。”
捏着象笏的手指尖泛白,“臣遵旨。”元惜命微弯腰复命,神情隐去。
下了朝,回到元府,云惜昭迫不及待地想脱下这身官袍,似乎这样也就能摆脱皇帝的束缚。
!余袅忙上前帮她更衣,见自家小姐越发漠然的神态,早找不出从前的喜悦。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道:“小姐,太子一事,袅袅自认他没有立场害元氏,况且他应不会害小姐的。”
元惜昭动作一顿,疲惫地闭了眼:“代价太大了啊,袅袅,我回不了头。”
更完了衣,元惜昭在书房踱步了片刻,还是拿了准备好的画卷,推开门呼出一口浊气,喊道:“袅袅,备车,去东宫。”
自入东宫大门起,无论是侍卫,还是随从见到元惜昭,都一副喜从天降的样子,恨不得敲锣打鼓。
常伴温承岚身侧的小厮廷阳,却是直接跪倒在她面前,但语气有刻意也掩不住的冷意:“太子几日风里雨里,就为见大人一面。如今大人只要陪他一个时辰把药喝了,小的感激不尽。”
元惜昭一瞬间有些恍惚,以前在宫里廷阳每次叫她“太子妃”时总是语调上扬,眉开眼笑的。她一时反应不过来周围的改变。
她只是轻点了点头,走入了寝殿。通过元氏变故,她本来以为已经对药味麻木了。可她第一时间还是被药味和酒气混杂灌了鼻腔,殿里的人都被廷阳喊了出去。
先是只看见温承岚静静地躺在那,她定住的片刻,就见他缓慢地向内翻身,摸索半天,竟是一壶酒。他看也不看,仰躺着,酒液顺着他举高的手倾下入喉。
“咳咳……咳”酒完了,他也被激得急咳起来。元惜昭心比手快,反应过来时,已经一把抢下了他的酒壶。
又见他眼下一片青黑,发丝凌乱,又消瘦不少。
脱口而出:“你不要命了?”元惜昭才发现自己仍关心他,真是一个笑话。
而温承岚听到她的声音,费力地撑开眼,眼底一片通红,嘴角用力上扬:“昭昭……你来了。”又一把抓住元惜昭的手腕。
感受到腕间异乎寻常的灼热,仿佛要烫入她的血液,元惜昭眉头紧锁,又见温承岚烧得眼神恍惚,聚焦都有些费力。
她用力扯下他的手:“所有酒我拿走了,我让廷阳去熬醒酒汤,再吃药。”不防她被猛力一拉,腿间磕在床沿,失重倒在了温承岚身上。
“你!”元惜昭惊呼一声,唇间就被堵住,酒气扑面而来。不知道温承岚哪来的力气,紧紧地拥着她,贴合着她,病态的高温透过肌肤传感到她身上,元惜昭仿佛置身火炉。
她用力推了一下他,无济于事,他脱了口只会无意识念叨着:“昭昭,我只要你……要你在身边……”
温承岚几乎强制让她动弹不得,元惜昭一时失力,认命一般闭上了眼。她才明白以前他珍视着什么,压抑着什么……她从未见过他如此疯狂的模样。
温承岚醒过来时头痛欲裂,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想起了昨夜见到了元惜昭一事,身边早已一片冰冷。
他初起身时,眼前眩晕,扶着床沿缓了好一会儿,声音嘶哑:“廷阳,更衣。”廷阳忙抬了早膳和药进来:“殿下快躺下!”
温承岚却执意要更衣,“我要去元府,昨夜……”
“殿下,元大人留了东西,您用了早膳和药,我就告诉您。”廷阳挡在他身前,无奈道。
就目瞪口呆地见温承岚几乎两口解决了一碗粥,又一口气喝了一整碗药。就死死地盯着他。
“在书房。”廷阳只好主动说出。他才要抬了空碗离去,耳边传来暗哑的声音:“称她太子妃。”
书桌上是什么呢?是一幅画,画上是热烈漫红的枫林,枫林间是放着花灯的河流,夜幕之上无星也无月,如同含着无边的绝望。
题跋处笔力遒劲:为君清君侧,自与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