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善如流道,说白了他根本不在意她说什么事,她他真真在意的是她会拿什么换。
上次烧了那新锦帕,这回……这回能怎么发挥呢?
元惜昭细说了一番宁归悦带来的消息,怕温承岚有疑虑,还多加分析利弊。
“缪朵。是塔雅军中那苗疆小姑娘?”温承岚白皙纤长的手指轻点在桌面上。
元惜昭硬着头皮应道:“是,陛下也见过。”
“是啊,朕见过,朕那时还是太子,卿还是……”温承岚说到一半不说了,指尖的动作一瞬间凝固,像黏在桌上了。
元惜昭自然知温承岚要说什么,还未到而立之年,可过去那些事横亘在他们之间,仿佛过去了一辈子那么长。
她抿了抿唇,只作不懂,“还请陛下相助。绥襄将军只需带百人前往。”
“朕上次说的,依然成立,卿这次打算拿什么交换?”温承岚抬眸深深看着她。
元惜昭缄默,思索着温承岚到底想要什么。
上次那锦帕的主意都是好不容易苦思冥想出来的,结果还化作了一团灰烬。
一时她还真没有思绪,要说以前,她还能扬言,不说十分,她知温承岚也有七八分,可如今,她不得不承认她越发看不透温承岚的心思了,她也不敢看透。
“卿想不出来,那朕直言了。”温承岚取下笔架上挂着的小号的紫豪笔,染上研好的墨水,“伸手。”
元惜昭犹豫片刻,左手有伤,伸出右手。
“玉、衡、弓。”温承岚从容一笔一画行云流水,元惜昭手心逐渐浮现三字。
写完,温承岚将笔搭在砚台上,眼神一凛,“朕要在冬狩之时见到此物。”
元惜昭盯着手心中的三个字看了良久,抬头撞上温承的视线,两两相望,相顾无言。
元惜昭缓缓缩紧五指,攥紧手心,手心的墨迹未干,晕染开来,“陛下,是要毁了它吗?”
知道自己不该问,可元惜昭还是控制不住说出来口。
明白温承岚想毁了它是应该的,甚至想毁了她都是事出有因的,可她还是心中难耐不忍不甘。
那化为灰烬的锦帕好歹是她新做的,旧的还在,这玉衡弓天下只此一物,方方寸寸都是温承岚亲手所打磨设计。
毁了就再也没有了……
“怎么?卿不愿?”温承岚眉心一挑,眸光一闪。
“除了毁了它,陛下想怎样都行。”元惜昭问出了口前一句,后面想话说得反而没有那么多忌惮。
温承岚抬手自指着左肩之处,“卿莫不是忘了,它差点毁了朕,朕还不能毁了它?”
“你下去吧,让阮钰进来侍墨。”温承岚不再看她,自顾道:“冬狩时,什么时候见到玉衡弓,什么时候朕传令遣派士兵前去。”
元惜昭汲取经验教训,想着温承岚身体还未痊愈,不敢和温承岚多争。
温承岚只说要见到玉衡弓,她将玉衡弓作为猎弓携带,随机应变,说什么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玉衡弓毁在自己面前。
说不定船到桥头自然直,温承岚改变主意也未可知……元惜昭宁愿自我欺骗,自我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