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圈。
香烟本该笔直上升,却在我头顶盘旋不散,形成一个诡异的漩涡。
"六个。"张姨突然说,"四个中国的,两个外国的。其中还有一对母女。"
我浑身发冷,想起飞机上做的那个梦。
张姨继续解释,这些都是在国外惨死的亡灵,无法归乡,所以找上了我。
"特别是那对母女,执念很深。"她叹了口气,"你抑郁时散发的负面能量,像灯塔一样吸引了它们。"
"它们想干什么?"我声音发抖。
"它们想借你回家。"张姨点燃一张黄纸,灰烬落在水碗里,形成奇怪的图案,"客死异乡的魂灵最苦,它们想借活人的气息完成归乡之旅。"
驱邪仪式持续了整个下午。
张姨念着我听不懂的咒语,时而撒米,时而摇铃。
当她把一碗符水泼向房间角落时,我分明看到水珠在半空停滞了一瞬,像是打在了什么无形的东西上。
"啊!"我突然尖叫一声,感觉后背被冰块贴住一般刺痛。
母亲吓得抓紧我的手,而张姨面色凝重地加快了念咒的速度。
房间里温度骤然下降,供桌上的蜡烛剧烈摇晃,一支竟然凭空折断。
张姨大声喝令着什么,将一把盐撒向四面八方。
渐渐地,温度回升了。
张姨满头大汗,示意我喝下一碗苦涩的黑色液体。
"大部分送走了,"她疲惫地说,"但是附身太久了,你的阳气受损严重,需要一些时间恢复。"
离开时,张姨给了我一包草药和一张符,嘱咐我睡前焚烧。
"那对母女还有心愿未了,"她意味深长地说,"等你好些了,可能需要帮她们完成。"
说来神奇,当晚我睡了半年来第一个无梦的好觉。
接下来几周,我的抑郁症状明显减轻了,不再无故的哭泣或窒息。
只是身体仍然容易疲惫,张姨说这是正常现象。
一个月后的深夜,我整理德国带回的行李时,发现一本陌生的小相册。
翻开后,我愣住了,里面是一对中国母女在柏林旅游的照片,最后一张标注日期是2018年12月24日,拍摄于圣诞市场。
我记忆里涌现出那一天的新闻。
柏林圣诞市场发生过一起严重车祸,两名亚洲游客死亡
相册最后一页夹着一张纸条,上面用中文写着:"请把我们的照片带给杭州的奶奶,地址是"
我的手不住颤抖,但心里却涌起一种奇怪的平静。
我知道,这是我必须完成的承诺。
窗外,冬末的第一场雪悄然落下。我摩挲着照片,轻轻说道:"我会带你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