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邪仪式在外阳台上进行。
姑奶奶撒了一把糯米在门槛上,米粒落地时竟然像落在烧红的铁板上一样"滋滋"作响。
她又用红纸剪了个小人,写上妈妈的名字,系在一只乌龟背上。
"今晚子时,把它放到河边去。"姑奶奶严肃地叮嘱爸爸,"记住,路上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别回头。"
爸爸回来时脸色铁青,绝口不提路上发生了什么。
妈妈的烧退了,只是从此坚决不让任何人睡她的房间。
三年级的我偏偏不信邪。
妈妈的房间有全镇唯一的一台电脑,还有张超级舒服的席梦思床垫。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妈妈终于松口让我偶尔在那里睡。
有一天晚上,妈妈有事不在家,我跑到妈妈的房间偷玩电脑一直到凌晨两点。
当时迷上了一款叫《exo的奇幻冒险》的橙光游戏。
我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转头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
窗外的景象吓的我呆愣当场。
苏阿姨站在外阳台上,隔着玻璃直勾勾地盯着我。
路灯惨白的光线穿透她半透明的身体,照出她浮肿的面容和拖到腰际的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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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下葬时那件蓝布寿衣,衣襟上还别着葬礼上的白花。
我的尖叫声卡在喉咙里,手指死死抠进椅子扶手。
苏阿姨的嘴角慢慢咧开,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她抬起手,腐烂的手指在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小文"她的声音像生锈的刀片刮擦着我的耳膜,"晓晓晓晓"
我发疯似的冲向房门,却在慌乱中被自己的拖鞋绊倒。
膝盖重重砸在地板上,我却感觉不到疼。背后传来"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有人在用指甲抠挖木头。
我不敢回头,连滚带爬地冲进我自己的房间,急忙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茧。
被窝里闷热的空气很快变得稀薄,我却宁愿窒息也不敢露出一丝缝隙。
不知过了多久,后院传来公鸡沙哑的打鸣声。
我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外婆说过,鸡鸣时分鬼怪必须退散。
直到天光透过磨砂玻璃照进来,我才敢掀开被子。
来到妈妈的房间,电脑屏幕还亮着,游戏界面定格在某个血腥的选择支。
我颤抖着关掉电脑,发现阳台玻璃上留着五道清晰的灰痕,像是有人用沾满灰尘的手指划过。
那天之后,我死活要跟妈妈一起睡。
起初她不同意,直到我哭着说出看见苏阿姨的事。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
第二天,姑奶奶又被请来了。
这次她在妈妈床边摆了七盏油灯,又在门框上钉了一串铜钱。
妈妈床边多了张小床,我就这样一直睡到初中。
上初中后,我们搬到了城里的学区房。每年只有春节才回老宅住几天。
奇怪的是,每次回去我都会梦见苏阿姨。她不再恐怖,只是悲伤地站在远处,嘴里反复念叨着"晓晓"。
高中毕业那年,我在一次民俗调研活动中认识了张清远。
这个扎着马尾的年轻道士听完我的经历后,主动提出去我家看看。
"你家有阴气滞留。"他一进门就断言,"不是恶灵,是执念太深无法往生。"
张清远在我家四个角落埋下铜钱和符咒,又在客厅挂了一面八卦镜。
当晚,我又梦见了苏阿姨。这次她站在一片白光里,怀里搂着年幼的苏晓,对我深深鞠了一躬。
第二天,张清远告诉我:"她走了。真正的走了。"
后来我辗转打听到,苏晓在苏阿姨死后被送回原家庭,但过得并不好。
我按照张清远的指点,去苏阿姨坟前烧了些纸钱和儿童衣物。
那天傍晚,我仿佛看见一个模糊的蓝色身影站在远处的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