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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巨大的狐型虚影之外。
四道身影穿过激荡的冰风,出现在这片异变区域的边缘。
他们穿着统一的世界公会制服,赫然正是耳哗、耳穆、耳东之与拐杖老人。
为首的方脸男人耳哗神情严峻,身侧是满脸阴沉的耳穆和眉宇紧锁的耳东之,拐杖老人则落在最后,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前方。
四人站在百丈狐影投下的巨大阴影之中,宛如渺小的蚊蝇,直面那虚影深处呼啸而出、几乎要将灵魂冻结的刺骨寒风。
“汇魔之眼这一年间寒气的异变,太过突兀刻意,恐有大变已生。”拐杖老人率先打破沉默,浑浊却锐利的视线穿透层层冰雾,直刺那虚影的核心区域。
另外三人无不点头。根本无需动用灵觉去细细感应,这片死寂冰域过去一年里凭空滋长出的暴虐寒意,早已彻底改写了此地的“死”态,便是凡夫俗子也能清晰感知。
耳哗缓缓侧头,看向拐杖老人,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日三色乱发的身影以雷霆之势吞噬地藏甲兽的景象,声音低沉地问道:“长老,那日……一举抹杀地藏甲兽的狂徒,你可有头绪?”
“洛天”二字虽未出口,但那挥动恐怖雷鞭、轻描淡写碾碎天武大妖的可怖身影,已如同实质的阴影瞬间笼罩在四人心头,令他们不自觉地倒吸一口冰寒。
良久,拐杖老人缓缓摇头:“不知。然其境界通天,我等三人联手……恐拼尽底蕴,亦只能与其堪堪战平……”
此言一出,一旁的耳穆瞳孔猛缩,骇然失声:“集长老与父亲之力,也只能与洛……那狂徒战平?!”他难以置信,声音里满是惊悸。
短暂的死寂,默认了耳穆的疑问。
“咕咚。”耳穆咽唾沫的声音在呼啸寒风中异常清晰,想起自己先前竟敢当面呵斥那等存在,只觉得当初的勇气可笑又愚蠢。
其余三人并未察觉耳穆与洛天曾有过节。
耳东之眼神中忧虑更甚,转向那躁动不安的巨大狐影:“这绝巅妖兽的威压缘何突然如此狂暴?长此守候于此绝非良策,不如……我们潜入虚影边缘,谨慎查探?”
“潜入其中?!”耳哗闻言心生浓重退意,厉声道,“耳东之,你欲害死我等不成?引动那绝巅妖兽之怒,后果岂是玩笑!”
然此刻,拐杖老人向前踏出一步,深沉的眼中闪过决断:“耳东之所言,不无道理。那妖兽如今陷入沉眠,我等只需收敛全部圣级气息,小心行事,凭它此时躁乱的感知,未必能觉察蝼蚁在侧。”
拐杖老人的话稍稍安抚了耳哗的惊惧。他刚想再问,拐杖老人接下来的话却精准地击中了他的渴求:
“汇魔之眼散溢的魔力精纯,虽对圣级再无裨益。但……若这暴戾的冰寒异力当真侵染了魔力本身,其性质剧变,若为我等所汲取,或能获得意想不到的……天武造化!”
“当真?!”耳哗声音中难以压抑激动。没错!如果这魔力被那绝巅境界的“异寒”浸染改造,对他们这些卡在天武门槛的人来说,便是无可置疑的奇遇!
拐杖老人不再多言,手中拐杖轻点冰面,周身魔力如潮水般完全内敛,一步踏出,身影便融入那巨大狐影扭曲的光影边界。
耳哗见状,眼中犹豫被贪欲取代,转身对耳穆沉声吩咐:“穆儿!你守在此地凝练魔力,切不可擅离半步!待为父与长老入内探寻此等机缘,汇魔之眼结束后,即刻带你回返总部!”
“父亲!”耳穆立刻单膝半跪,躬身抱拳,语气无比恳切,“孩儿领命!恭祝父亲与长老于晶丘深处寻得大造化!待回归总部,孩儿定当全心全意辅佐父亲,成就雄图!”
耳哗听得这番赤诚之言,眼中慈爱与欣赏更盛,重重点头,与耳东之交换了一个眼神。
耳东之眼神复杂,终究只能压下心头的不安与鄙夷,小心翼翼收敛气息,紧随着前两人遁入那光影变幻的巨狐虚影。
光影边界,仅剩耳穆一人独立于凛冽寒风中。
就在三人身影彻底消失在虚影之内的瞬间——
耳穆脸上那份近乎虔诚的“恭顺”与“赤诚”,如同瞬间摔碎的冰雕般彻底剥落、扭曲!
他猛地挺直腰背,双拳紧握,指爪深深抠入身下的坚冰!
眼中再也没有半分畏惧或伪装,只剩下被压抑到极致的、如同深渊岩浆般翻腾的怨毒与暴虐!
一道不正常的、如同细密血丝凝聚而成的猩红,在他眼底深处猛然闪现!
那个早已将他心魂蛀蚀殆尽的身影,再一次狰狞地浮现。
“李——乾——!!!”一声仿佛来自九幽炼狱的、被寒风撕扯得破碎不堪的嘶吼,从他胸腔最深处的裂痕中喷薄而出!“我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