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岁的姜涛君,第一次品尝到恨的滋味。
姜涛君看向愤怒又羞愧的姜振亮,轻声道:“爹,就这么糊涂地过下去不好吗?你为何非要打破呢?”他说服自已把恨意都放在钟氏身上,连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也恨着。唯独不想恨姜振亮。他只和姜振亮僵持了三年,在钟氏死后,在姜振亮主动亲近他后,姜涛君就决定此事到此结束。今日姜振亮为了钟氏母子质问姜涛君,终究是戳破了那层窗户纸。那个孩子的死,最该为此负责任的是姜振亮。若非他宠妾灭妻,给了钟氏嚣张的底气,她怎么会敢对正妻下手。遍观整个京城,哪一家会出这等荒唐事?姜振亮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他来的时候怒气冲冲,愤怒自已怎么生了这么个心狠手辣的畜牲,可如今他已经不好说畜牲是谁。姜振亮已经没了质问姜涛君的力气,钟氏曾是他最爱的女子,如今过去七年,他其实已经忘了钟氏的样子,更不记得那个被他捧在手心疼爱的小七长什么样,方才质问姜涛君更像是完成他心底的执念。可他记得为钟氏母子查明真相,却忘了自已的嫡子死于非命。姜涛君看他:“所以,爹很清楚娘是因为什么小产的,对吗?”姜振亮已经涌到心头的怒火一滞。“残害兄弟是畜牲,那明知自已的嫡子被谁害死,却装作视而不见,又是什么呢?”姜涛君的声音平淡,却仿佛一把刀一样插进姜振亮的胸口。姜振亮抬头看他,又看了看不发一言的姜夫人几人。这一刻,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身边。姜振亮张张嘴,干涩道:“我可以让她赎罪,为何非要杀了她?”姜涛君抬头望天,看着漫天星辰:“那个孩子还没出生,为何就容不下他?”他那时候十岁,他是姜夫人的嫡幼子,他姨娘们不会放心让他们一起玩。而两个哥哥每日课程安排得很紧,不是读书就是习武。幼时的姜涛君是天才,但也很孤独。所以姜夫人有孕后,他很高兴,比任何人都开心,每日做完课业都要关心姜夫人的身子,问问弟弟或者妹妹什么时候出生。得知是弟弟后,他开始计划弟弟出生后怎么陪他玩,他肯定不会像两个哥哥一样只顾着自已的事,忽略了弟弟。他做了那么多计划,期待了那么久。却在那一日戛然而止。他亲眼看着丫鬟把那个死胎拿出去,那块没有任何生机的血肉深刻地映在他脑海里。他不觉得害怕,只是心疼,心疼那个孩子都没有机会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与之相对的,是对钟氏无尽的恨。十岁的姜涛君,第一次品尝到恨的滋味。姜涛君看向愤怒又羞愧的姜振亮,轻声道:“爹,就这么糊涂地过下去不好吗?你为何非要打破呢?”他说服自已把恨意都放在钟氏身上,连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他也恨着。唯独不想恨姜振亮。他只和姜振亮僵持了三年,在钟氏死后,在姜振亮主动亲近他后,姜涛君就决定此事到此结束。今日姜振亮为了钟氏母子质问姜涛君,终究是戳破了那层窗户纸。那个孩子的死,最该为此负责任的是姜振亮。若非他宠妾灭妻,给了钟氏嚣张的底气,她怎么会敢对正妻下手。遍观整个京城,哪一家会出这等荒唐事?姜振亮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他来的时候怒气冲冲,愤怒自已怎么生了这么个心狠手辣的畜牲,可如今他已经不好说畜牲是谁。姜振亮已经没了质问姜涛君的力气,钟氏曾是他最爱的女子,如今过去七年,他其实已经忘了钟氏的样子,更不记得那个被他捧在手心疼爱的小七长什么样,方才质问姜涛君更像是完成他心底的执念。可他记得为钟氏母子查明真相,却忘了自已的嫡子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