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布,在陆沉看来,简直是一盘散沙,处处都是破绽。
只要操作得当,将其分化瓦解,甚至尽数收归己用,也并非不可能。
这乱世,既是危局,亦是棋局。
而这今夜,就是藏青山与黑市的初次会面,他必须在场,第一时间掌握谈判结果。
当陆沉赶到黑市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
河边,祁景行早已等候在此。
他一改白日的沉稳,此刻正有些焦躁地来回踱步。河岸边点起的几支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见到陆沉的身影,祁景行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忙迎了上来。
“陆兄弟,你可算来了!”
陆沉点点头,目光扫过河面,那片黑暗的水域,此刻显得格外深邃。
“情况如何?”
“还未有动静。”祁景行叹了口气,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在陆沉身上打量了一番,有些试探地问道:
“陆兄弟,我观你气度不凡,想必背后也非寻常人家。不知...是哪家的公子,来这清河县历练?”
陆沉闻言,心中了然。
显然,这祁景行估计是仍然不信他真的只是奉山村的村民,这是还在试探他的底细。
正好,他也想探探祁景行的虚实,以此印证钟韵华所说之事是否属实。
“祁兄啊,这我可不能告诉你。”
所以陆沉轻笑一声,先是打了个狐假虎威的哑谜。
接着目光望向远处黑暗的河面,语气随意地反问道:
“还有...不知这般阵仗,不知你背后的那位,是否也在此处?”
祁景行脸上的表情一僵,随即化作一抹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陆兄弟说笑了...我祁景行,哪里有什么真正的靠山。”
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几分自嘲:
“不过是与县尉、县令有些银钱上的往来,他们保我这黑市安稳,我敬他们一份孝敬罢了。
说到底,做生意,都得跪啊。”
果然如此。
陆沉心中暗道。
看来钟韵华确实没说假话,这祁景行,果然只是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
又想到那个解决他第一次浴火的女人,陆沉的眼神不由得变换了几分。
有时间,还是得多收拾这女人,替我祁兄多报报仇啊。
而就在这时,静谧的河面上,突然传来了“哗啦,哗啦”的划水声。
接着,一艘乌篷船,如同鬼魅一般,从黑暗中缓缓驶出。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