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辱!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无法想象,该如何向师团长阁下汇报这惨败的结果。
他无法想象,自己将要面对怎样的惩罚。撤职?送上军事法庭?甚至……切腹谢罪?
一想到这些,山田信雄就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绝望。
“水…水……”一个重伤的士兵躺在临时担架上,气若游丝地呻吟着。
“闭嘴!再坚持一下!”抬担架的士兵不耐烦地低吼道,他们自己的水壶也早就空了,而且抬着伤员在崎岖的山路上跋涉,早己耗尽了体力。
山田信雄麻木地听着这一切,没有任何反应。他现在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队伍艰难地走出山口,来到之前休整过的河滩地带。
这里相对平坦一些,山田信雄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残存的士兵们也纷纷停下脚步,或坐或躺,一片狼藉。
看着眼前这支残破不堪的队伍,看着士兵们脸上那混合着疲惫、恐惧和茫然的表情,山田信雄的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狠狠地扎着。
“八嘎!!”他猛地站起身,抽出腰间的指挥刀,如同疯了一般,朝着旁边一棵碗口粗的松树狠狠地劈砍下去!
“锵!锵!锵!”
刀刃砍在树干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木屑西溅。
他疯狂地劈砍着,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愤怒、耻辱和绝望,都发泄在这棵无辜的树上。
周围的士兵们默默地看着他们的少佐发疯,没有人敢上前劝阻。
首到山田信雄砍得精疲力尽,气喘吁吁,指挥刀的刃口都卷了,他才停了下来,拄着刀,身体摇摇晃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通讯的士兵,背着沉重的步话机,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脸上带着惊慌和一丝古怪的神色。
“少…少佐阁下!”通讯兵跑到山田信雄面前,敬了个礼,声音有些发抖,“师…师团部…师团部呼叫!”
山田信雄的身体猛地一僵,缓缓地转过头,空洞的眼神中终于有了一丝波动,但那波动中充满了恐惧。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