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复杂。

“记住，引爆后立即撤退，不要恋战，你们每个人都是水都的珍宝。“

这是贝利尔告诉他们的话。

海水突然变浅，莱欧斯感到背部几乎要露出水面。队长举起拳头示意停下，众人潜伏在礁石阴影中。透过清澈的海水，莱欧斯能看到岸上巡逻的枫叶士兵，他们穿着赤红铠甲，在月光下如同移动的血斑。

“敌袭！“

枫叶士兵的喊声还未落下，队长的魂兽，一头能隐形影豹已经扑了上去，利爪划过咽喉。莱欧斯本能地拔出短刀，沧鳞如一道蓝色闪电冲向另一名士兵。第三名士兵举起长矛刺向莱欧斯，他勉强侧身避开，刀锋划过对方手腕，鲜血喷溅在他脸上，温热而腥甜。

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莱欧斯的手在发抖，胃部翻涌，队长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中没有责备，只有理解。

“继续前进，没时间多想。“

军火库的大门近在咫尺，却被一道复杂的机械锁锁住。

队长咒骂一声，从腰间取出工具开始撬锁。莱欧斯和另外两名队员背对着他警戒，沧鳞的鳞片全部竖起，感知着周围的动静。

“快好了。“

就在这时，警报号角响彻整个要塞。

“被发现了！“

“莱欧斯，设置炸药！其他人掩护！“

军火库内堆满了木箱，上面印着枫叶帝国的徽记，莱欧斯迅速解开炸药包，按照训练时的指示将它们安放在承重柱和易燃物旁边，他的手不再发抖，动作干净利落。

“设置完毕！“

“撤！引信会在五分钟后点燃！“

他们冲出军火库，却发现走廊已被增援的枫叶士兵堵死。箭矢破空而来，一名队员胸口被射穿，倒地时还死死抱住扑向队长的敌兵。

莱欧斯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刀刃已经卷刃，手臂酸胀得几乎抬不起来，当他们终于冲出要塞内部，来到露天广场时，十二人的敢死队只剩下五人。

“跳海！游回集合点！“

一支羽箭突然从暗处射来，正中队长后心，他踉跄几步，转身将莱欧斯推向悬崖。

“快走！”

莱欧斯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腾空而起。坠落的过程中，他看到剩下的队员被蜂拥而至的敌军包围，队长的影豹引爆了身上所有的炸药，刺目的火光映红了夜空。

冰冷的海水再次包裹了他，莱欧斯拼命划水，肺部因冲击而疼痛不已，沧鳞咬住他的衣领，拖着他向深海游去。

身后，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起，整个海岛都在震动。冲击波推着海水形成巨浪，莱欧斯被卷入漩涡，咸涩的海水灌入鼻腔，他挣扎着，意识开始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莱欧斯感到身体被冲上了沙滩。他剧烈咳嗽，吐出海水和血沫。

沧鳞趴在他身边，它的肚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开了巨大的口子，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

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莱欧斯艰难地撑起身子，望向海平线，那里还残留着爆炸后的浓烟，但海岛要塞已经不复存在。

任务成功了。

但他是唯一回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