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南国的雨格外磅礴,又或许想同她多待一会儿,庄又楷开得不快,甚至在陡峭的环山路上也感受不到颠簸。·优,品,小`说?徃· +哽·新_醉/全¨
雨幕细细密密地斜织着,落下的鼓点好像怦怦的心跳,赵蔓枝甚至觉得,她能听到自己小心的呼吸声。
与庄又楷共事的时候,这样的寂静不算难得,可庄先生身边总是围着太多人,这样跳脱工作场所的独处时光就显得格外特别。
可惜良辰总是弹指过,看见书院建筑越来越近,赵蔓枝竟从心底生出一丝可惜。
车缓慢停稳,她弹出安全带卡扣,轻声道谢,“谢谢boss。”
庄又楷看向她,“下周我去瑞士出差,你在周天前把最近重要事项cc给Jeffery,这次他会跟我一起回来,也能分担你一部分工作。”
“明白。”Jeffery是之前就找好的行政助理,她也是久仰大名未见真容,这样听来还有些期待,“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男人吸了口气,眸光沉了又沉,半晌,才又道,“我不在的时候,不要乱跑,照顾好自己。_如\文+徃¢ /追\蕞,鑫?璋!劫\”
赵蔓枝笑了,“庄先生突如其来的关心,还真让人受宠若惊。”
“答应我。”
他却是难得的认真,昏沉的雨幕下,隐约可见喉头滚动的动静。赵蔓枝虽然觉得莫名其妙,权当哄他放心,软了声承诺,“好,答应你。我也就周末要去趟深圳,下周还有presentation,只能待在学校里倾坡,安全得很。”
庄又楷深深看罢她一眼,错开目光,“左手边有雨伞,你直接拿去吧。”
不仅是赵蔓枝觉得莫名其妙,连庄又楷自己都不知道为何有这句突如其来的叮咛,大约是回港后第一次离她这样远,总怕有什么事自己远在千里之外无法料理,才格外担心。
赵蔓枝撑着伞下车,刚过完马路回头,一辆校巴靠站,恰好把道路另一侧遮挡得严严实实。/精~武¨暁?税\枉· !已′发.布,最~欣/彰~截*
原先只是想看一眼庄先生,这样一来,这个回眸好像一个未竟的告别。
是时间的原因吗?她竟然觉得遗憾,见不到他是遗憾,没有好好地告别是遗憾,而弥补这些遗憾,最早也要等到一周后。
到站的学生接二连三地下车,拿书包或者外套顶在头顶,步履匆匆地挤到屋檐下,只有赵蔓枝逆流而上,肩头被一次次撞开,她的脚步却越来越快。
“喂!做咩啊……”
“唔好意思,sorry。”
“睇路啊唔该!”
“唔好意思,唔好意思……”
她终于拨开人群,大巴也再度发动,雨汽中轰鸣的闷响有如虎啸山林,震耳欲聋。
很快,这只机械巨兽扬长而去,雨幕下曾被它遮去的景象再次清晰。黑色Benz前,一道颀长身影持伞矗立,那浸润了山雨潮雾后变得温和的琥珀眼瞳,像一道光落在她身上。
原本紧迫要去见他的心,也在这一刻近乡情怯起来,赵蔓枝慢下脚步,隔着不宽不窄的山径看了片刻,才终于鼓起勇气,穿过风雨向他奔去。
“你来做什么?”
“你不也没有走吗?”
少女的眼睛亮亮的,比苏富比价值连城的珠宝更诱人。沾湿的长发垂在她的肩头与脸颊,庄又楷下意识探手想要替她拨去,至末仍是停在咫尺间,冷冷清清地教训,“雨这样大,再玩就要感冒了。”
明明,是不想让她着凉才送的这一程。
“没关系。”赵蔓枝仰头看向他,无比认真地说,“我来与庄先生告别。”
“刚刚已经说过再见了。”
“那不算。”
怎么能算呢?她有那样多话想讲,只是一切在看到他为自己停留的瞬间,又都抛在了脑后。
庄又楷只是笑,把伞往后倒了些,能让她站近点,“还要说什么?”
赵蔓枝没有半点平时的伶牙俐齿,词句在嘴里打了好几转,才吞吞吐吐,“也没什么,您叫我照顾好自己,那您也是。”
“有Jeffery和宁叔在,好得不能再好了。”
“瑞士的时差几小时?”
“比这边慢六小时。”
“那我这周还需要给您整理email吗?您会回吗?”
庄又楷读懂她弦外之音,“不用,但可以给我发WhatsApp。”
赵蔓枝哦了一声,想了想,好像实在没什么要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