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赵蔓枝无心欣赏,双腿仿佛灌了铅,回去短短一截路,她走了好久。\墈?书/屋*晓¢说_蛧~ ^勉.肺?悦^读`
阿明看着她苍白的脸,有些犹豫要不要上前搀扶,“赵小姐,你还好吗?”
她摆摆手,拉开车门,“没事,去学校。”
未必是真的,万一庄珮英就是诈一诈,好让他们吵架呢?她很爱用这样的招数,就像庄又楷讲,她也曾先斩后奏,撮合他跟许龄心……
退一万步讲,上回在深水湾打高尔夫,庄又楷把牌摊得那样明白,许小姐出身尊贵,怎么可能在丢面子的情况下,还愿意接受这一桩婚事?
她脑子里思绪万千,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可偏偏心被拧过一样的疼,麻痹了所有感知,只记得那么清晰的难过。
宽敞的后座上手机开始震动。赵蔓枝烦躁地把额发往后拨,接通电话,“喂,你好。”
“你好同学,这边是书院管理处。′k!a-n!s`h′u^c_h¢i,./c+o\m¢请问你是否住在恒生楼632室?”
“是。”
“好,那你的roommate,叫方灵,对不对?”
“对。”她已经到了不耐烦的边缘,“不过我很久不住在宿舍,对她的情况不是特别了解。如果有相干的问题,劳烦问她本人,唔该。”
“诶……”
不等对面说完,她挂断,顺手把电话扔到一旁。
很快第二通呼叫追了上来,还是刚才那个号码。
如果放在平日,赵蔓枝会是个极富礼貌和耐心的好同学,但现在她心里揣着事,再听方灵,只觉火上浇油。
毕竟咖啡厅之后,她们也有许久不联系了,她这次彻底失望,终于忍心把方灵所有的联系方式拉黑,所以接听电话的第一时间,她就飞速把这个情况告诉了对方,准备再次切断。
这次是舍监阿姐的声音快了一步,“赵同学,你听我把话讲完。¨兰?兰′闻`穴! ¨最*新′章*结!耕_歆?哙*”
她普通话并不标准,赵蔓枝握着手机深呼吸,才勉强平静着听下去。
“方同学今天早晨被发现在宿舍中自尽,死亡时间大概是三天前,是旁边宿舍发现了臭味报告学校的。”
“目前初步排查死亡原因是过度服用安眠药,阿sir需要了解她的社会关系和个人经历,劳烦你来配合做个笔录。”
“喂?赵同学,你还有在听吗?”
……
仿佛所有的声音被抽进真空,只剩一阵尖锐的嗡鸣。还在喋喋不休的手提“啪嗒”一声滚落在地,赵蔓枝捂着耳朵痛苦地蜷了起来,湿咸的泪水不知不觉沾了满脸,眼前的场景模糊起来,浮现出这四年许许多多的瞬间——
第一次见面、第一次通宵、第一次互诉衷肠、第一次争吵……
那可是方灵啊。
彼此见证着人生中最美好的四年,相知相伴的方灵。
即使最后形同陌路,她们也曾分享过少女的秘密,也曾在无数个日夜相伴,把对方当做自己的依靠。
可她现在不在了。自尽。
今天是愚人节吗?好荒诞的玩笑。
赵蔓枝弯腰摸索着拾起手机,感觉嗓子干涸无比,像是一架年久失修的手风琴,“不好意思,请问去哪里谈话?”
电话那头背景音是嘈杂的人声和警笛。
“我们在恒生一楼舍监办公室等你。”
“好,我马上到。”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挂了电话,赵蔓枝才感觉心脏一下下抽搐的疼,让人无法再直起身,只能蜷缩起来,弓着身,把自己缩得很小很小。
她垂着脸,指节深深插。进散落的头发里,因为汩汩而出的眼泪,鼻腔灌满咸涩,仿佛喝了一大口海水,不得不剧烈而痛苦地抽气。许久,她终于不可遏地爆发出溺水者般的呛咳,掩面痛哭。
*
博文书院恒生楼外已然拉起警戒线,荧光黄色在红蓝警灯下格外刺目。警员一脸严肃地驱赶着拍照的学生,却还是挡不住吃瓜群众的热情,把办案专用的后门围得水泄不通。
给赵蔓枝通过电话的舍监阿姐来迎接,兴许是觉得她脸色不好,拍拍手让她放松,“你就说自己知道的,如实讲,别害怕。”
接待她的也是一名女警员,眉眼很平缓,“同学最后一次和死者见面是什么时候?”
“大概十多天前,她约我去咖啡厅,有聊天记录为证。”
“期间你们没有再见吗?我看她后来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