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赵蔓枝直接打的士去餐厅,在车上还是稍微补了下妆,盖住近日来的疲惫。′歆+捖^夲`鰰?栈. .更¢芯*最.快/
额头的红肿消得差不多了,她前面的刘海垂下来,能盖个七七八八,手心的伤正在结痂,最深的那道贴个创口贴,其他地方也不太看得出。
一路上她心绪复杂,几次拿出手机对着庄又楷的聊天框出神,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她说过,这件事要自己解决,总不能他关照一次,就把他当救命稻草。
人的解药一定要攥在自己手里。
“晚上好小姐,请问有无booking?”
“一位姓喻的先生订过。”
“好的,喻先生的房间往这边走,您跟我来。”
港岛除了道地的粤餐厅,各国料理也都很有名,这次喻寒松定的就是一间意大利餐厅,走廊上挂着不少文艺复兴时期名作复制品,柔和典雅的灯光扫下来,美得很安宁。′1-3\3,t·x_t..?c/o.m′
走到房间门口,服务生神秘地笑了笑,“祝您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她还不懂是什么意思,一推门就看见穹顶垂落的金丝绒幕布后硕大的“喻寒松&赵蔓枝订婚仪式”展示板,气球和花束挽成巨大的拱门,上面还挂着亮晶晶的彩带和金粉。
餐桌正中是一捧巨型弗洛伊德玫瑰,艳得像是要燃起来,明晃晃地刺眼,旁边的烛台上放着一只藏青色天鹅绒方盒,内里托起的钻戒在温暖灯光下火彩昭著。
赵蔓枝顿在原地,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这一切,墓碑似的公示板,两方父母近乎扭曲的笑脸,还有喻寒松靠近时,眼底不假掩饰的得意,原来他早算准了一切,赌赵蔓枝抹不开脸面,要在两边长辈的眼皮子底下逼婚。
“诶哟,寒松是真瞒得好,你看给蔓蔓惊喜的,不会说话了都。?0?4?7^0-w·h′l/y..~c!o-m¨”
“傻姑娘,愣着干嘛呀!”
她的脑袋一阵晕眩,感觉快要支撑不住时,喻寒松过来揽过她的肩,挡住她诧异的表情,“爸妈都看着呢,别僵着。”
“你跟我商量过吗喻寒松?”她瞪向他,气得瞳孔都在颤抖,“别以为这样我就会答应你,不可能!”
“不会的蔓蔓。”他笑着,声音低沉近似警告,“他们飞香港就是为了看我们订婚,总不好扫了四老的兴致吧,你说是不是?”
赵蔓枝听到后面丁清姿说,“怎么了,你俩在那边说什么呢,不是吵架了吧?”
喻寒松扬声回了句,“没事儿阿姨,她有点激动,怕让大家看笑话。”
这下轮到喻母笑呵呵地讲,“人生第一次嘛,正常,别为难蔓蔓,爸妈都给你撑腰呢,要是以后寒松欺负你,你就跟我们说。亲家母,你说是不是?”
丁女士的声音响起,“是是,只是怕以后受欺负的是寒松呀!”
在一片和谐的笑声里,赵蔓枝鼻尖酸涩,眼前一下潮润起来。
她多想直接甩开喻寒松的手,当着众人的面挑破真相,让大家知道他的真面目,拼个鱼死网破,但是听到丁清姿洋溢着幸福的话音,又不免害怕这样做的后果。
你自己选的不是吗,赵蔓枝?
是你想要安稳,想要确定,想要被一个人牢牢挂在心上,一辈子被坚定地选择。
是你自己看错了,错把路灯当月光,现在说开不仅落不着好,很可能喻寒松还反咬一口,说赵蔓枝与前任牵扯。他母亲一早就怀疑过,当时就应该留下心眼……
可是说一千道一万,再悔不当初,也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喻寒松的目光透过镜片落进她眼里,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把她的心脏一点点切割,留下再也不能愈合的伤口。
她很想念五年前的自己。
当时的她,哪怕是面对庄先生,也有随时叫板、随时离开的勇气,而不是像这样,越长大越懦弱,越是爱瞻前顾后,考虑太多。
也许有些棱角,本来就无需打磨,世间需要任何形状,不是只有圆滑,才是最正确的那一个。
可现在她没了底气,撕破脸皮之后丁清姿会如何发作她已有预期,赵之武这么多年没跟妻子红过脸,也未必能为她说上什么话。
至于喻家,他爸妈肯定站在他那头,就算喻寒松做得再错,也不可能不护着他。
她居然第一次觉得,自己身后空无一物,没什么倚仗。
包间门还开着,来来往往的服务生与食客,会因为好奇忍不住投来目光。喻寒松手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