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的道路,比预想中更为艰难。+我!地?书+城. !埂*芯?蕞,哙′为了避开日军的重兵集团和主要交通线,秦骁一行人选择的尽是些偏僻的山路、密林和荒野。他们昼伏夜出,饿了啃几口冰冷的干粮,渴了喝一口山泉水,时刻保持着高度警惕。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队员们的嘴唇都冻得发紫,但没有一个人叫苦。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到达哈尔滨,完成任务。
然而,就在他们艰难跋涉,距离哈尔滨尚有千里之遥时,通过那部来之不易的大功率电台,一个令所有人心胆俱裂的消息,如同最凛冽的寒流,瞬间席卷了这支孤军。
时间,定格在公元1937年12月13日。
秦骁清楚地记得这个日子,前世历史课本上,那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那一幅幅惨绝人寰的黑白照片,如同烙印般刻在他的灵魂深处。而现在,他正身处这个时代,这个悲剧发生的时刻。
电台的信号断断续续,夹杂着刺耳的杂音,但译电员颤抖着声音念出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每个队员的心上:“南京……沦陷……日军……入城……”
秦骁只觉得脑中“轰”的一声,整个人如遭雷击,僵立当场。手中的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片,他却毫无察觉。前世关于南京大屠杀的无数片段如同潮水般涌入脑海:火光冲天的城市,妇孺绝望的哭喊,日军狰狞的狂笑,堆积如山的尸体,殷红的血水染遍长江……
一股难以遏制的悲愤与狂暴的杀意,从秦骁心底最深处猛然喷发出来,他的双眼瞬间布满了血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这世间所有的不公与残暴都嚼碎。~鸿?特*小′说′罔, _蕪~错+内!容′
“不可能……不可能的……”一名来自南京周边地区的年轻队员,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的父母妻儿,都还在南京城里!
“我的家……我的家啊!”另一名队员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死死抓着泥土,发出野兽般绝望的嘶吼。
消息如同瘟疫般在小队中蔓延开来,每一个听到消息的队员,都陷入了巨大的悲痛与愤怒之中。他们中,有不少人的家乡就在南京,或是在南京有亲友。国都的沦陷,对他们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军事上的失败,更是家园的破碎,亲人的离散,甚至是天人永隔。
一首以来支撑着秦骁的信念——“我们的身后,是西万万同胞,我们退无可退!”——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猛烈冲击。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一种眼睁睁看着悲剧发生却无能为力的绝望。系统赋予了他超越常人的能力,他可以轻易取走敌人的性命,可以制造出领先时代的武器,但他却无法阻止一座百万人口的城市沦陷,无法保护那城中无数无辜的生命。
这种无力感,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
林婉晴得知消息的瞬间,泪水便如同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她在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尚有许多昔日的师长和同窗姐妹,她们温文尔雅,善良聪慧,她们的命运,此刻就像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小_说+C?M,S, ?耕?芯\醉~全¨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那压抑的呜咽,却比嚎啕大哭更令人心碎。
“队长……”李猴子通红着双眼,声音沙哑地看着秦骁,“我们……我们回去吗?回南京?”
他的声音代表了队伍中很多人的心声。国都沦陷,家乡被屠,此时此刻,什么任务,什么计划,似乎都变得不再重要。他们只想立刻插上翅膀飞回南京,与敌人拼个你死我活,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保卫家园的土地上。
秦骁陷入了短暂的迷茫。是立刻调转方向,不顾一切地杀回南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继续北上,去执行那个同样重要,却在此刻显得有些遥远和不切实际的“斩首阎王”计划?
理智告诉他,以他们这区区十余人的力量,此刻返回南京无异于杯水车薪,甚至可能连一点浪花都翻不起来,就会被日军的汪洋大海所吞噬。那不仅救不了任何人,还会白白葬送这支精锐的小队,以及未来的希望。
但情感上,南京城内那无数正在遭受苦难的同胞,像一根根尖刺,扎在他的心头。他仿佛能听到他们的哭喊,能感受到他们的绝望。
“秦骁!”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呼唤,将秦骁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红狼脸色凝重,眼神却异常冷静:“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我也想回去,南京城里,有我的同志,有我的牵挂。但是,我们不能回去!”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