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林味。
锈蚀的阀门孔洞里探出几缕长发,发丝间缠着医用胶布,胶布上模糊的字迹像是病房号。
他正要开口,张屠夫突然扯住他后领往旁边闪避——原本站立的位置炸开蛛网状裂纹,裂缝中渗出带着药水味的黑血。
福先生的白须无风自动,老人从袖中抖出张黄符贴在路灯杆上。
符纸燃烧的蓝火中传出婴儿啼哭,林树君分明看见火光里浮现出半截脐带,脐带上系着的银铃铛刻着往生咒文。
当灰烬飘落时,街道尽头突然传来救护车鸣笛的残响,但那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只剩下空洞的震颤。
三人拐进小巷时,林树君的后背突然撞上无形的屏障。
福先生举起灯笼照向墙面,砖缝里竟渗出粘稠的脑脊液,那些淡黄色液体在墙面上勾勒出大脑沟回般的纹路。
张屠夫突然挥刀劈向虚空,刀锋划过之处留下银色轨迹,林树君透过转瞬即逝的裂缝,瞥见某个摆满玻璃罐的储藏室。
"时辰要过了。"福先生突然加快脚步,青布衫下摆扫过地面时掀起细小的骨灰旋涡。
林树君注意到老人始终避开路面裂缝,那些裂缝中不时闪过手术刀的反光。
当他们穿过最后一道十字路口时,所有交通信号灯同时亮起血红,灯光在地面投下的却不是圆形光斑,而是无数只睁开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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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卷着纸钱擦过耳际,林树君伸手抓住的刹那,纸钱上的生辰八字突然变成他的身份证号码。
他感觉小指上的红线突然绷紧,线头指向的方位传来冰柜压缩机的嗡鸣。
福先生却在此刻突然转向,朝着与红线相反的方向疾行,老人灯笼里的火焰正在褪成诡异的青白色。
太平间门轴发出老鸦嘶鸣般的响动,林树君后颈的汗毛在寒气中根根竖立。
福先生灯笼里的青白火焰突然分裂成三簇,将停尸柜表面的冰霜映照成诡异的翡翠色。
张屠夫脖颈处的银丝正在皮下剧烈震颤,在金属柜面折射出蛛网般的光痕。
"丙寅柜。"福先生枯槁的手指抚过编号铭牌,青铜灯笼的提手突然渗出暗红血珠。
林树君注意到老人刻意避开了第三排抽屉——那里凝结的冰花呈现出人脸轮廓,每片霜晶里都嵌着半枚瞳孔。
当林树君握住04号柜把手时,小指红线突然绷直如琴弦。
抽屉滑出的瞬间,冷雾裹着某种发酵的甜腥味扑面而来。
空荡荡的不锈钢板上布满抓痕,五道平行的沟壑里凝结着蓝绿色组织液,最深处还嵌着半片断裂的指甲。
"这是陈彤的..."林树君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柜壁内侧突然浮现血手印,那些掌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生蔓延,转眼爬满整个抽屉内胆。
福先生的铜钱在掌心发出蜂鸣,三枚古币竟在黑白世界里泛着诡异的铜绿。
张屠夫的杀猪刀突然横在04号柜上方。
刀锋悬停的瞬间,抽屉深处传来指甲刮擦金属的声响,仿佛有东西正从虚空中往外爬。
林树君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停尸台时震落了台面上的符纸——那些朱砂绘制的符咒竟在落地前自燃,灰烬在空中拼出"快走"二字。
福先生突然剧烈咳嗽,青布衫后背渗出大片汗渍。
老人灯笼里的火焰缩成绿豆大小,映出停尸柜玻璃门上的倒影:三个模糊的身影正从他们背后缓缓直起身子,那些影子脖颈处都缠着手术缝合线。
"戌时三刻。"张屠夫突然拽住林树君的手腕往外拖。
屠夫掌心的银丝刺破皮肤,在林树君腕间留下发光的脉络。
经过值班室时,林树君瞥见登记簿上的字迹正在溶解,墨汁顺着桌角滴落,在地面凝成小指粗细的红绳。
重返医院后巷的刹那,林树君感觉耳膜突然灌入喧闹声。
卖烤红薯的吆喝与汽车鸣笛撕开寂静,夕阳的角度与他踏入小巷时完全一致。
他颤抖着摸出手机——数字时钟显示距离他们出发仅仅过去七分钟。
张屠夫正在巷口吞吐烟圈,火星照亮他脖颈处逐渐平息的银丝。"走阴不过是借着死人的怨气,看看他们生前最后的光景。"屠夫用刀尖挑起地面积水,水珠悬浮空中显出陈彤在便利店监控里的残影,"活人眼里分阴阳,死人心里无昼夜。"
林树君按住狂跳的太阳穴,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太平间的冰碴:"那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