缙等一众心腹谋士召来商议。他将汉王府的所见所闻,包括朱高煦的神态语气,都复述了一遍。
“诸位,你们觉得老二这番话,有几分可信?”朱高炽说完,端起茶盏,却发现茶水已凉。解缙捻着胡须,沉吟片刻:“殿下,汉王这番话,听着倒是诚恳。他说不愿兄弟阋墙,想来也是真心。毕竟靖难之役的教训还在,他应该不想重蹈覆辙。”“可他保证不越过马六甲海峡……”解缙顿了顿,“这话就有些意思了。马六甲以西,那可不是大明势力范围,天高皇帝远,他朱高煦想做什么,咱们也管不着。”朱高炽眉头微皱:“解学士的意思是,老二还是有异心?”“异心倒也未必。”解缙摇了摇头,“臣以为,汉王此举,更像是一种……远遁。远离大明权力中心,以求自保。”“远遁?”朱高炽有些不解。“殿下,您想想,汉王留在京城,始终是个变数。他若真想争,对您始终是个威胁。可他这一走,去了那马六甲以西,远离大明,反倒让您安心。”“这……”朱高炽沉吟着,“可他为何偏偏要选马六甲以西?那地方,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殿下,马六甲以西,据臣所知,多是些未开化的岛屿,并无什么强大的势力。汉王选那地方,或许是觉得那里更容易立足吧。”解缙分析道,“再说了,那地方离大明够远,也算遂了他的心愿。”朱高炽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依解学士之见,咱们该如何应对?”“殿下,臣以为,咱们不妨顺水推舟。”解缙微微一笑,“汉王既然想走,咱们就让他走得安心,走得放心。甚至,咱们还可以暗中助他一臂之力。”“助他?”朱高炽一愣。“殿下,汉王不是要造船吗?咱们可以多派些工匠过去,帮他把船造得更好、更快。这样,他也能早日离开大明,咱们也少了桩心事。”“嗯……”朱高炽沉吟片刻,缓缓点头,“解学士说得有理,二弟这番话,倒也像是肺腑之言。不过,为防万一……”他顿了顿,看向解缙,“解学士,你还是派几个人,暗中留意汉王动向。主要看看他是否真的去了马六甲以西,可别去了什么扶桑、安南等地,那可就麻烦了。可以从郑和那里入手,我猜测郑和应该还会回到大明,到时可在其中安插几个我们的人,也好掌握汉王的动向。”解缙立刻应道:“殿下放心,臣明白。汉王既然说了去马六甲以西,想必也不会食言。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那马六甲以西,据臣所知,似乎并无什么强大文明,多是些荒蛮之地,想来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咱们只需确认他远离大明,便可安心了。”“还有,”朱高炽又补充道,“汉王不是说要跟咱们通商吗?这事儿咱们也可以应允。不过,要派人盯着点,别让他借着通商的名义,干些别的勾当。”“殿下英明!”众幕僚齐声称赞。朱高炽摆了摆手:“行了,都下去吧。记住,这事儿要秘密进行,千万不能让汉王察觉。”“臣等告退。”众幕僚离开后,朱高炽独自坐在书房里,心里却还是有些不踏实。他总觉得,朱高煦这次出海,似乎还有些什么事情瞒着他。“老二啊老二,你可千万别做什么傻事啊……”朱高炽喃喃自语,“否则,别怪大哥我不念兄弟之情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天边,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一片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