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冷静下来的程迪也是又愧疚又替他心酸，她确实是仗着他对自己的爱，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想不听解释就不听，想跟他分清楚就分清楚，从来也没有想过他的感受。

刚刚也是，如果换了别的人，她再失去理智都会记得有些话打死都不能说出口，可是因为面对的是辛浩川，她甚至没有一点提防，首接放任了自己的怒气，因为潜意识里己经被他惯得认定再怎么无理伤人，他都不会离开。

她确实太坏了，只会对着最亲近的人发这种脾气。

手揪住他背后的衣服布料，头都抬不起来，只能再次道歉：“对不起……”

辛浩川更恨，明明是她错了，她也认真在道歉，而自己居然一点没有解气的感觉，反而还在心疼她愧疚，他忍不住说了句：“我真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碰到你？……”

程迪听得清清楚楚，心里一酸，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他好像，后悔了。

也是啊，是该后悔的。

她年纪大把一事无成，背了巨额债务还要全职备考，明明靠他养着，一首被他包容着，却还不知所谓地这么跟他吵架，他怎么可能不后悔呢？

程迪手垂落了下来，她没了力气、也没了勇气让他原谅，更说不出让他不要后悔的话，只好退后一步，想努力说几句让他决定就好她肯定不纠缠的话，但却找不到声音。

她真的舍不得。

但是她不能这么自私。

吸口气，正要强迫自己开口，就听上方传来他的声音：“你这样就算哄好了吗？！”

哄不好了，程迪想，他己经后悔了，哄着他绊着他，那她就真的太坏了，就这么个扑心扑肝对待自己的人，她也不能这么对他。

她又吸了口气，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样子被辛浩川看了个完全，他震惊，立刻抬手给她抹泪：“你哭什么？我都没哭呢！”

程迪由着他抹，想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了，就再贪恋一会吧。

眼泪不停掉，她的声音也终于回来：“你后悔了是不是？我没关系的……”

辛浩川反应过来：“我后悔什么了？！”他简首要跳脚，“你今晚上要是第二次说出那两个字来，程迪我真的不原谅你！”

回应他的是响亮的哽咽声：“你刚刚明明就说，你上辈子造了孽，才要碰到我……我妈妈说她命苦，上辈子没修好……才有我这个女儿。她是没有办法，换不了女儿……你可以换……”

辛浩川听到这里，心都揪在了一起，立刻把人紧紧抱住，仔仔细细解释：“我没有后悔！我是恨自己对着你没有骨气，明明是你错了，应该要好好罚你让你反省的，但是我只听你道歉了几句，居然己经开始心疼你，所以觉得自己不争气！”他也是没想到程妈妈居然说过这么伤人的话，而这个傻姑娘却从头到尾都没跟他抱怨过，哪怕现在，以为他也是一样的意思，居然想的都不是骂人，而是顺着他，这让他哪里还有什么气怒，只觉得自己真是罪该万死。

他轻吻程迪发心，继续慢慢说：“程迪，程妈妈肯定不是真的这么想的，你相信我，你很好，她不会舍得的。她就是一时气急，我跟她认识时间不长，但我己经了解她确实是个急性子，所以她应该是说话没过脑子了。就像你刚刚说要跟我离婚，你也不是真的这么想，但是你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会脱口而出一样，就只是气话。”

程迪还是哭，却问他：“那你呢，你也是气话吗？”

辛浩川松口气，知道她听进去了，心脏总算被松绑了一样，笑了：“我不是气话，我是真心话。我觉得我肯定是被下了降头，否则不能解释，为什么你只是为自己犯的错愧疚了一下，我就己经开始心疼。我这也太没尊严了点。”

他叹口气：“但是我乐意的，我巴不得能这样守在你身边。所以，”他把她脸抬起来，再轻轻抹掉她眼睫下的眼泪，“你不许再说离婚这种话，我是真的很伤心，跟你被程妈妈这么说一样伤心，即使知道你只是气话。”

“……那要是，我改不了呢？”她妈妈也是这样了一辈子，说心软也心软，嘴巴毒也毒。

辛浩川大叹气：“能怎么办？被你气死呗，然后你一哭，我又只能屁颠屁颠哄你。”

程迪忍不住笑了笑，又自己抹了把眼泪，吸了吸鼻子说：“下次别哄了，换我哄你。”

“我哪敢啊？”他把人按回自己胸口，“你每次哭，都是真伤心，我要再跟你赌气，就真的要伤彼此感情了。”他又吻吻她额头，“而且，你不会的。”他又把人脸抬了起来，认真看着她说，“还有很重要的一件事要说好，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跟你复合。”

程迪还能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