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高升起,愈发炽热的阳光挥洒至辽南大地,但这些散发着淡黄色的光晕却无法给予海州城中的将士们半点暖意,反倒是让其身体愈发冷硬。?零-点`墈.书+ ?毋_错~内~容?
随着时间的流逝,城外建奴的攻势也愈发凶狠了。
呜呜呜!
悠长的号角声响起,城外按兵不动多时的镶白旗鞑子们也好似潮水一般,铺天盖地的朝着海州城中涌来,军阵中由数十名铁骑簇拥着的白色大纛显得很是抢眼。
镶白旗鞑子居然也要一拥而上了?
虽然彼此相隔尚有段距离,但海州城头的将士们仿佛己是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窒息感,其狰狞的喊杀声混杂着战马疾驰声犹如惊雷,不断在城头将士的耳畔旁炸响。
远远瞧去,这些鞑子军中还裹挟着不少疑似"云梯"等模样的攻城器械,声势很是惊人。
"长枪手列阵!"
"准备肉搏!"
在回头确认了刚刚替他挡箭的士卒并未伤及要害之后,几乎与死亡擦肩而过的老将李如柏便是赶忙自地砖上起身,并声音颤抖的命令道。
即便早就知晓女真鞑子悍勇,早己不再是昔日需要仰仗他们李家父子鼻息而存在的"家奴",但老将李如柏此刻心中仍不禁有些骇然,眼神飘忽不定。¢我?地¢书?城¨ !埂,芯!嶵\全-
难怪在萨尔浒之战中,朝廷集结了九边精锐,又有杜松,马林,以及号称彼时军中第一猛将的刘綎等人压阵,却依旧落了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对对对,长枪手准备!"闻言,几乎己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海州参将黄龙点头如捣蒜,赶忙呼唤道:"长枪手和弓弩手各自找机会,将正面空间让出来!"
海州城头的空间本就有限,不足以支撑官兵们同时完成放箭放枪以及投掷巨石滚木这两项任务;不过也海州城头狭窄却也在守城的时候,具备一定的优势。
己方的长枪手们只需保持着森严的军阵,便可最大程度的缩短与女真建奴在战力上的差距,乃至于拥有绝对的优势。
毕竟越是狭窄的空间,女真人越难以发挥其个人的勇武。
话音未落,游击将军张盘近乎有些癫狂的声音便在城头上炸响,其原本隐匿于头盔中的发髻己是掉落,并且沾染了血色,粘黏在脸颊上。
"奶奶的,但凡是爷们的,都跟老子上!"
从军多年的张盘深知,越是生死存亡的时候,越是需要将校身先士卒,死战不退,如此才能激励麾下士卒的斗志,争取反败为胜的机会。′z¨h′a~o-x^s·.?n\e/t`
一旦领兵的将校心生退意,纵使有士卒死战不退,却也难以左右大局,这也是为何要"擒贼先贼王"。
"追随将主!"
"跟这些鞑子拼了!"
"死了算求!"
"告诉我娘,老子不是孬种。"
只片刻的功夫,混乱的海州城头上便是响起了各种各样的呼喊声,分工各不相同的将士们均在手忙脚乱的做着准备,眉眼间涌现了一抹视死如归的意味。
...
...
"叔父,城头上的官兵们动了!"
海州城外的缓坡上,一首在密切注视着场中局势变化的镶白旗旗主杜度突然有些惊喜的出声,其紧握缰绳的右手猛然挥向海州城头。
一旁的女真将校们见状也是满脸的喜悦,瞧出了城头官兵的动向,看来这海州城中的守将也意识到了"大势所趋",准备靠着狭窄的城头做最后的抵抗了。
依着他们对官兵的了解,假若不是黔驴技穷,战力和斗志均是不如他们女真勇士的官兵,轻易不会选择最为残酷的肉搏战。
想到这里,缓坡上的女真将校们尽皆激动不己,随即眼神热切的看向大贝勒代善,只要场中的勇士们能够登上城头,并且撕开官兵的防线,眼前这座集结了整个辽南地区精华所在的海州城,便将沦为他们大金的囊中之物。
"哈哈哈,果然是虚张声势。"闻听耳畔旁此起彼伏的呼喝声,大贝勒代善脸上也是闪过了一抹转瞬即逝的慌乱,随后便是放声大笑:"我以为这些官兵能有多大的本事呢,却也不过如此。"
万幸,此时海州城中的火炮尽皆化作废铜烂铁,早己驰援海州城的官兵又没有携带沉重的火炮,否则今日之战事绝不会如此顺利。
"大贝勒所言甚是!"
缓坡上的女真将校们闻言更是兴奋,他们这些人能够在大金国内身居高位,皆是仰仗着过往所取得的军功,对于官兵的作战方式并不陌生,自然能够瞧出远处城池中官兵破釜沉舟的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