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看看这水行不行?”
“好。”
忙忙碌碌的又是一日。
等赵大柱在盐锅前开始煮盐的时候,中午时的悲愤早不知去了哪里。
孙氏也忙完家里的事来了,在边上一桶一桶的滤着卤水,看不出颜色的粗布衣裳被盐水沤得发硬,双手泡得发肿。
收盐的差役来时,赵大柱刚刚干完活,领着孙氏跪在边上。
差役的官靴碾过盐粒,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多少?“
“回老爷的话,二百三十斤上等雪花盐。“
一把刀倏地刺向盐堆,挑起雪花一般的盐粒抛向空中。
那差役唱道:
“实收一百八十斤!“
孙氏抬头想说话,却被赵大柱死死的拉住手,用指甲使劲按在掌心。
等孙氏不再使劲,赵大柱额头重重磕在盐地上:
“老爷说多少就是多少。“
官靴后面还跟着一双牛皮靴子,吴管事的声音响起:
“再扣二十斤抵那你欠的那三担的利息。”
“是。吴管事。”
等人走了,地上的盐堆装好被拉走。
赵大柱跟孙氏才拖着脚步回家。
万幸,荷姐儿没有继续发烧,已经挣扎着起来给爹娘做了晚饭。
依旧是稀得看不到米粒的粥水,一人一块半巴掌大小的粗糠饼。
一家三口围着还有余温的炉灶吃饭。
赵大柱看着嘴唇发白的荷姐儿,又看了看孙氏肚子,那里又有了一个小生命。
“明儿,明儿把西头的卤水悄悄运到王庄去。“
孙氏手捂住了嘴,从指缝里透出短短一句话:
“要杀头的。“
灶膛里最后一点火星子啪地炸开。
“总比饿死强。“
话音刚落,外面有了动静。
没有干活不肯多吃的荷姐儿赶紧出门,却见门口不远处蹲着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的浑身上下挂着盐花的汉子。
“爹,是傻子。”
“给他一碗粥水吧,今儿个是他跳进卤水池里救人,”
“好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