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长生斜倚在紫檀木躺椅上,闭目养神。-第\一?看?书¨网* +追?蕞*芯¢璋¢劫~窗外蝉鸣聒噪,屋内却自有一股沁凉。
小怜纤纤玉指捏着一颗剥了壳、冰镇得恰到好处的荔枝,小心翼翼地送入他微张的口中。
清甜冰凉的汁水瞬间在舌尖炸开,顺着喉管滑下,将那盛夏的燥热驱散了大半,只余下满口馥郁的果香。
“爷,天上有只好大的鸟。”小怜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像羽毛拂过心尖,可说出的话却带着几分惊奇的微颤。
“多大的鸟啊,让你这么惊奇,晚上也没见你惊啊?”
杨长生眼皮都没抬,依旧那副懒洋洋的腔调,嘴角却噙着一丝戏谑。
旁边侍立的小福子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肩膀抖得厉害。
小怜这才后知后觉地咂摸出自家爷话里的促狭意味,白皙的脸颊“唰”地一下红透了,如同染了最上等的胭脂。
她又羞又窘,捏着小拳头就往杨长生手臂上捶:“爷!您说话怎么那么……哎呀,反正人家说的不是那个!是天上真的有好大一只鸟!您快看看嘛!”
小怜那点力道捶在身上,跟挠痒痒似的。
杨长生被她闹得没法子,这才慢悠悠地掀开眼皮,顺着小怜那根因羞急而微微颤抖的葱指方向,懒懒地朝窗外天际瞥了一眼。*兰!兰¢闻-穴- /首+发?
这一瞥,他脸上的慵懒瞬间凝滞,随即化作一丝真切的讶异,紧接着又被一种果然如此的了然取代。
那翱翔于京城碧蓝天幕下的,确实是一只硕大无朋的“鸟”。
但它并非血肉之躯,而是由坚韧的竹篾为骨、坚韧的油布为羽,精心扎制而成的一具滑翔翼!
那流畅的翼形,那独特的骨架结构,杨长生再熟悉不过——正是他亲手给某个人的玩意儿。
滑翔翼盘旋下降,带着呼啸的风声,精准地朝着他这处宅院的屋顶俯冲而来。
巨大的阴影掠过庭院,惊得廊下的画眉鸟扑棱棱乱飞。
眼看就要撞上屋顶的琉璃瓦,那翼下的人影猛地一拉操纵杆,滑翔翼的机头瞬间扬起,速度骤减,接着“砰”的一声轻响,稳稳地落在了屋脊之上。
一道修长矫健的身影灵巧地解开束缚,从滑翔翼上翻身跃下,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股子江湖儿女特有的飒爽。
来人几步便从屋顶跃下,轻飘飘落在庭院中央的青石板上。
劲装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眉眼间带着长途跋涉的疲惫,却掩不住那明亮的眸光,首首射向敞开的窗棂内。/餿?飕\暁`税¢网. !冕-废\越·读,
“云馨?”杨长生己然起身,倚在窗边,看着庭院中亭亭玉立、风尘仆仆的李云馨。
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带着几分惊喜和促狭的笑容。
“天上掉下个李妹妹?怎么,保定待得闷了,千里迢迢飞来京城,莫非是想我了?”
李云馨没好气地甩给他一个白眼,那白眼翻得极其熟练,显然久经操练。
“想你个大头鬼啊!”她几步走到窗下,双手叉腰,仰头瞪着杨长生,语气带着嗔怪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杨大少爷,你在京城倒是逍遥自在,冰镇荔枝吃着,俏丫鬟伺候着,小日子美得很嘛!枉费我天天在保定提心吊胆,生怕你被那些东洋矮子算计了!我在保定做的事,你知不知道?”
“你做的事?”杨长生挑眉,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几分理所当然的骄傲。
“当然知道。坑了小鬼子的钱,让他们买不到物资,不愧是我杨长生的女人。
对付那些豺狼,就该这样干!我不是让赵国卉全力配合你了吗?
还特意把曹焱那小子从奉天调过去,专门给你扫平首尾。
不然你以为,你闹出那么大动静,保定城现在还能这么风平浪静?”
李云馨闻言,紧绷的俏脸稍稍缓和,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了弯,露出一丝小小的得意,随即又强自压下,
轻哼一声:“哼,算你还有点良心。不过……”她话锋一转,脸上浮起忧色。
“我这次来,一是给你送之前赚的钱,二来……是找到我那个不省心的师弟了。”
“燕子李三?”杨长生神色微动。
“就是他!”李云馨点头,忧色更浓,“人是找到了,可麻烦也来了。
他跟一个……一个坏女人搅和在一起!那女人妖里妖气,眼神飘忽,一看就不是正经路子,我担心师弟被她利用了!
我想劝他回来,可师父之前清理门户时下手太重,伤了他的心脉。
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