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指着窗外的烟花说要一起走到白头。此刻她起身收拾毛线,背影单薄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她的声音混着毛线针碰撞的轻响,“你衬衫上的香水味,手机里没删干净的聊天记录,还有每次你说加班时,楼下便利店老板娘说根本没见过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刘章跌坐在沙发里,想起那些在外面过夜的夜晚,妻子独自在家等待的模样。月光将她的影子拉长,落在离婚协议上,墨迹在光影里晕染开来,像是他们渐渐模糊的婚姻。
妻子第三次走到门口,将刘章的拖鞋摆正。米色拖鞋的边缘已经磨得发白,鞋底沾着的几片枯叶不知是哪个雨天带回来的,此刻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泛着黯淡的光。她望着空荡荡的鞋架,忽然想起上周整理鞋柜时,在最底层发现的那盒未拆封的除臭剂——明明家里的鞋子都保持着干爽,她盯着包装上“消除异味”的字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塑料封条。
厨房飘来银耳羹的甜香,这是刘章最爱喝的。妻子掀开锅盖,气泡在浓稠的汤汁表面此起彼伏,像无数未说出口的心事。手机屏幕亮起,是闺蜜发来的消息:“又加班?要不要来我这儿坐坐?”她犹豫片刻,回复“再等等”,却在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听见卧室传来短信提示音。
穿过铺着浅灰色地毯的走廊,床头柜上刘章的手机正在震动。妻子站在床边,手指悬在接听键上方颤抖。她记得这个号码,上周三深夜,就是这个号码连着打了三通电话,把熟睡的刘章从被窝里拽起来。那时他穿着睡衣站在阳台,压低声音说话的样子,让窗外的月光都变得可疑。¨c¨m/s^x′s′.¢n_e*t~
“喂?”妻子终于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碰杯声,一个带着醉意的女声传来:“章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大家都等着你呢!”她感觉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耳边嗡嗡作响,手机差点从指间滑落。对方似乎察觉到不对,匆忙挂断,留下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极了心跳。妻子抱着膝盖坐在飘窗上,望着楼下昏黄的路灯。结婚三年来,刘章晚归的次数越来越多。起初是“项目紧急”,后来变成“客户应酬”,最近甚至开始在外面过夜。她记得第一次彻夜未归时,他回来带着陌生的香水味,解释说是酒局上沾到的。当时她默默洗了他的衬衫,却在领口发现半枚口红印——颜色鲜艳得像道伤口。
十一点,妻子开始给刘章发消息。“路上注意安全”“要不要留门”“饿不饿”,每条消息都石沉大海。她打开手机相册,翻到去年结婚纪念日拍的照片。照片里刘章搂着她的肩膀,笑得眉眼弯弯,背景是他们亲手布置的气球墙。那时他说要给她一个永不熄灭的家,可现在,家里的温度正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冷却。
浴室传来滴水声,是早上刷牙时忘记关紧的水龙头。妻子起身去关,镜子里映出她眼下的青黑。上个月体检,医生说她有些神经衰弱,建议好好休息。可每个刘章未归的夜晚,她都数着时钟的滴答声,在半梦半醒间等待。有时恍惚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冲到门口却只看见穿堂而过的风。
凌晨两点,手机终于震动。刘章发来消息:“今晚不回了,项目出问题。”妻子盯着屏幕,眼泪突然不受控制地掉下来。她想起怀孕那次,也是这样的深夜,他守在产房外整整一夜,握着她的手说“别怕”。如今同样的深夜,他的“别怕”却成了最锋利的刺。
客厅的窗帘被风吹起,露出窗外漆黑的夜空。妻子走到餐桌前,打开保温罩。银耳羹已经凉透,表面结了层薄薄的膜。她用勺子轻轻搅开,想起恋爱时刘章总说她做的甜品比外面卖的还好吃。
冰箱上贴着他们的合照,是去年在海边拍的。照片里妻子穿着白裙子,刘章戴着她选的墨镜,两个人的影子在沙滩上叠成幸福的形状。现在照片边缘已经微微卷起,像他们逐渐褪色的誓言。妻子伸手抚摸照片,忽然发现冰箱侧边贴着张便签,是今早出门前她写的:“今晚做了你爱吃的银耳羹。”字迹被水汽晕染,变得有些模糊。
三点,妻子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黑暗中,她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楼下汽车驶过的声音。床头柜上的安眠药瓶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是上次失眠时医生开的,但她始终没勇气打开。她宁愿清醒着等待,哪怕等到的只是更深的失望。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妻子又一次走到窗边。远处的高楼亮起零星的灯光,像坠落人间的星星。她想起小时候,奶奶说每盏深夜未灭的灯,都藏着一个等待的人。此刻这座城市里,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