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老刘嘀咕道。
程晓阳蹲下身,用手指沾了一点闻了闻——一股腐朽的、像是长时间浸泡过什么东西的水的腥臭味直冲鼻腔。他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闪过一个画面:一个穿着蓝布衫的男孩在水中挣扎,双手拍打着水面,渐渐沉下去...
"程工?程工!"老刘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您脸色很差,要不要回去休息?"
程晓阳摇摇头,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是小王:"程工,出事了!刚才挖掘机在作业时突然失控,撞倒了临时工棚,有两个工人被埋了!"
当程晓阳赶到事故现场时,救援已经展开。混乱中,他听到工人们的窃窃私语:
"邪门了,那挖掘机明明熄火了,自己又发动起来..."
"我看到了,操作杆自己动起来的,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人在开..."
"肯定是挖了不该挖的地方..."
夜幕降临时,两名工人被救出送医,所幸没有生命危险。程晓阳坚持留在工地过夜,小王无奈,只好陪他住在临时板房里。
"程工,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小王终于忍不住问道,"从今天早上起,您就一直心神不宁。"
程晓阳望着窗外月光下的工地,缓缓讲述了自己二十年前的经历。说完后,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电子钟的滴答声。
"所以您认为...是那个叫小豆子的鬼魂在作祟?"小王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不知道。"程晓阳苦笑,"也许只是巧合,也许..."他的话戛然而止,眼睛死死盯住窗外。
池塘方向,有一团模糊的蓝光在移动,形状像是一个...穿着蓝布衫的小孩。
小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怎么了?"
"没什么。"程晓阳收回视线,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电子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然后黑屏了。房间里的灯光开始闪烁,温度急剧下降,他们呼出的气变成了白雾。
"这...这是怎么回事?"小王惊恐地站起来,打翻了桌上的水杯。水在桌面上流淌,却没有按照重力流向地面,而是诡异地形成了一个圆圈,然后是一行字:
"你答应过的"
程晓阳如遭雷击,二十年前的承诺在耳边回响——"我每年都会来给你上香"。但他离开村子后,就把这个承诺忘得一干二净。
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一个湿冷的小手抓住了程晓阳的手腕。他惊恐地看到,月光下,一个面色惨白、浑身滴水的小男孩站在他面前,黑洞洞的眼睛直视着他:
"晓阳哥哥,你说好要来看我的..."
小王尖叫一声昏了过去。程晓阳想逃,却发现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自称小豆子的男孩越靠越近。男孩的嘴巴张开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幅度,露出森白的牙齿:
"你不来...那我就来找你了..."
程晓阳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最后一刻,他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钻进了他的左肩疤痕处,像是一条滑腻的蛇钻进了他的身体。
第二天清晨,小王醒来时发现程晓阳不见了。工地上警笛大作——又出事了。一台重型压路机无缘无故自己启动,碾过两个帐篷,幸好当时里面没人。
而在干涸的池塘中央,工人们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程晓阳。更奇怪的是,那个已经干涸多年的池塘,竟然蓄满了浑浊的水,散发着腐朽的恶臭。
程晓阳被紧急送往县医院。医生检查后说他只是受了惊吓和轻微溺水,身体并无大碍。但当他醒来后,所有人都注意到——他的头微微向右偏着,就像二十年前那个高烧的夜晚一样。
而且,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把脑袋摆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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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坟路惊魂(第三部分)
县医院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刺眼的白光下,程晓阳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他盯着医生手中的ct片子,那上面清晰地显示着他的颈椎——完全正常,没有任何结构异常或损伤。
"程先生,从各项检查结果来看,您的颈部肌肉和骨骼都没有问题。"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困惑,"您说您的头无法摆正?"
程晓阳的脖子依旧向右偏着,像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固定在这个角度。他尝试用力转动头部,太阳穴立刻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仿佛有无数细针在扎他的神经。
"就是这样...我试过很多次了。"他咬着牙说,声音因为颈部肌肉的扭曲而变得怪异,"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控制我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