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竟是祖母日记里那个镇压符。小税宅 追嶵歆章结
"你早就知道这些符咒?"
苏梦的银瞳渐渐暗淡:"我奶奶...临终前教过我..."她剧烈咳嗽,一缕黑血从嘴角溢出,"但没说过...要镇压的是这种东西..."
再回老宅时,整栋房子散发着诡异气息。阁楼窗户无风自动,像一张开合的黑嘴。
"它知道我们回来了。"陈朗搀扶苏梦上楼,木质楼梯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阁楼比白天更阴冷。苏梦强撑着挪到那个旧皮箱前,取出个檀木匣子。匣中躺着半块破碎的铜镜,镜面沾着干涸的血迹。
"阴阳镜的阴面..."她手指抚过镜缘刻着的"守"字,"果然是你祖母拿走的..."
突然,楼下传来门板爆裂声。黑影来了,而且不止一个。
"快!"苏梦把铜镜塞给陈朗,"割手掌...用血涂满镜面..."
当陈朗的血染红铜镜时,整面镜子突然变得滚烫。阁楼四壁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咒,原来这里早被布置成镇压阵法!
三个黑影从楼梯口涌来,为首的正是那个人形黑影。它已经凝实到能看清五官轮廓——惨白的脸上,嘴角咧到耳根。
"林守义!"陈朗举起铜镜。
黑影发出夜枭般的怪笑:"乖侄儿...把镜子给叔叔..."声音赫然变成陈朗父亲年轻时的声调。
铜镜突然射出一道血光,照出黑影的真容——竟是陈朗家族所有男性的面容不断变换。最后定格在一张陌生的阴鸷面孔上:林守义。
"看见了吗?"苏梦喘息着,"他用邪术把魂魄寄生在你家族血脉里...每代吸食一个男丁的生气..."
更多记忆涌入陈朗脑海:五岁那年,父亲带他上阁楼"见叔叔",后来父亲就莫名病逝;祖母发现后杀死林守义的肉身,却灭不了寄生在血脉中的邪魂。
"所以它才非要找我..."陈朗浑身发抖,"因为我是最后一个..."
黑影突然暴起,利爪般的黑烟直取陈朗咽喉。苏梦猛地推开他,自己却被黑烟贯穿肩膀。她惨叫一声,银瞳完全变成黑色。
"苏梦!"陈朗扑过去时,铜镜脱手飞出,正好照在苏梦脸上。镜中竟映出个穿蓝布衫的小女孩——正是幼年的苏梦奶奶!
"原来如此..."陈朗恍然大悟,"当年镇压它的不只有祖母...还有你奶奶!"
黑影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整个阁楼开始崩塌。陈朗抓住下坠的铜镜,用尽全身力气按在黑影心口:
"滚回你的棺材里去!"
镜面爆发出刺目血光,黑影像被无形巨手撕扯般扭曲变形。在它即将消散时,陈朗清晰听见父亲的声音:
"儿子...对不起..."
阁楼的尘埃缓缓沉降,陈朗跪在碎木板间,怀中是昏迷不醒的苏梦。铜镜滚落在角落,镜面裂痕中渗出的血珠正诡异地倒流回镜内。
窗外,东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但整栋老宅依然笼罩在异样的黑暗中。陈朗摸到苏梦颈侧微弱的脉搏,稍稍松了口气。他正要抱起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影子——没有随着晨光变淡,反而浓得像泼墨,正缓缓抬起"手"。
"还没结束......"陈朗浑身发冷。铜镜只是暂时击退了林守义的显形,那邪灵仍寄生在他的血脉里。
阁楼角落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祖母的日记无风自动,停在一页陈朗从未见过的内容上——
**"七月十五,借苏家阴阳镜封其形,取守义心头血镇其魂。然镜碎两半,阳面不知所踪,只得以阴面暂压。若后人有缘见得阳镜,当以血为引,双镜合璧......"**
字迹在此处中断,纸页下端有个用血画的箭头,指向阁楼某块松动的地板。
地板下藏着个生锈的铁盒,盒中静静躺着半块铜镜,镜缘刻着"阳"字。当陈朗的手指触到镜面时,镜中突然浮现出父亲的脸。
"儿子......"镜中的父亲嘴唇翕动,"去祠堂......地窖......"
影像消失了。陈朗这才想起,乡下老宅后山确实有座荒废的林家祠堂。他刚转身,却见苏梦已经醒来,银瞳完全变成了墨色。
"来不及了......"她的声音混着林守义的腔调,"你以为......就凭你能......"
陈朗抄起两块碎镜夺门而出。后视镜里,苏梦的身体以不可能的角度从阁楼窗口爬出,像只巨大的黑蜘蛛般追来。
林家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