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弧度很淡,“谢蓝玉,我以后不会再让你帮我写歌词了。”
谢蓝玉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窗外有风,几片干枯的树叶被风裹挟着,在地面上沙沙作响。病房里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下,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暖光。
“周日去买电脑吧,我认识一个二手电脑批发的,能便宜一些。”路风说。
谢蓝玉直接拒绝,“不行,要去家教。”
“……”路风瘫在椅子上,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少打一份工行不行?”
“最后一节了,小孩要考试了。”
路风张了张嘴,想说“以后别去了,没钱找我爸要”,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谢蓝玉不会接受,就像不会接受他衣柜里那些铆钉夹克一样。
!他抬头,瓶子里还有三分之一。
谢蓝玉注意到他的视线,“你先回去吧,有护士拔针。”
路风下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像是有什么不由自主的冲动,他缓缓抬起手,往谢蓝玉的额头伸去,想要探一探他的体温。
谢蓝玉眼眸一颤,猛的抓住。
“医药费微信转你。”片刻后,他松开手,指尖残留的温度透过棉质布料烫进皮肤。
路风收回手指,“少说这些让人恼火的话。”
谢蓝玉沉默片刻,“我习惯了自己解决问题。”
走廊传来推车轱辘的声响,单调沉闷。路风突然想起几个月前的盛夏,谢蓝玉也是这样躺在床上,卧室的床比校医院宽大的多。
他脸色发白,紧闭着眼,白静娴假惺惺的模样他现在都还记得。
也许从那时候起,他觉得这个不速之客,好像没有那么让人讨厌。
“我出去一下,待会儿就回来。”他起身说。
“你去排练吧,我输完就回宿舍了。”谢蓝玉回道。
“我说了回来就会回来,别啰嗦。”路风摆了摆手,转身快步走出病房。
最多十分钟,他折返回来,有些喘,手里拎着一个袋子,默不作声从床柜头捞过谢蓝玉的黑色背包,几包硬糖软糖统统放进包里。
又拆开一包巧克力,散着塞到侧兜,“糖是什么很难买到的东西吗,一天多吃几颗怕地球变暖吗,三顿饭好好吃会怎样,你多大人了,非得把身体折腾垮才甘心是不是?”
“蹭”得一声,拉链拉上,书包放回原位。
谢蓝玉眼皮轻抬,目光撞上路风的关切,一瞬间,反驳的话在舌尖打转。
他轻咳一声,闷声道:“知道了,真能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