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风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低沉而温柔的嗓音缓缓流淌出来,不同于他平时说话时的冷硬或慵懒,此刻的歌声里充满了深沉的思念、漫长的等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原谅的温柔。歌词并不复杂,却字字敲在谢蓝玉心上:
“城市的灯火太亮,照不亮我的方向,
记忆里的风声,还在耳边回响。
走过那么多地方,看过不同的月亮,
最圆的那个夜晚,你却不在身旁。
……
他们说时间会遗忘,可思念它自己生长,
!像藤蔓缠着心脏,在夜里无声疯长。
我守着旧日的门扉,等一个未归的旅人。
若你看到这盏灯,是否记得回家的路程?”
这首歌谢蓝玉从未听过的歌。旋律安静而忧伤,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路风唱得很专注,微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小片阴影。灯光勾勒出他优越的侧脸线条,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路总监,也不是那个在会议室里咄咄逼人的路风。
他又变回了那个抱着吉他,在舞台上闪闪发光,用音乐诉说心事的少年。
只是,少年的眉宇间,多了岁月刻下的沉稳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
谢蓝玉怔怔地看着,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烫。眼前的景象与四年前的记忆重叠,又如此不同。酸涩感汹涌而来,堵在喉咙口。他仿佛看到了这四年里,路风独自一人,在无数个寂静的夜里,写下这些词句,弹着这把吉他,等待着一个渺茫的归期。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酒吧里响起真诚而热烈的掌声。路风放下吉他,对着台下微微颔首,然后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卡座里那个眼眶泛红、怔怔望着他的人身上。
他走下舞台,无视了旁边想要搭讪的人,径直走向谢蓝玉。
谢蓝玉还沉浸在歌声带来的巨大冲击和酸楚中,看到路风走近,下意识地想别开脸掩饰自己发红的眼眶。
路风在他面前站定,什么也没说。酒吧里暧昧的光线模糊了彼此的轮廓,音乐声、人声仿佛都成了遥远的背景。他伸出手,没有去碰谢蓝玉的脸,而是轻轻握住他的手腕,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牵引。
“跟我走。”他的声音很低,带着歌后的微哑。
谢蓝玉像被蛊惑般,顺从地站起身,任由路风牵着他,穿过略显拥挤的卡座区,走向酒吧更深处一个挂着厚重帘子的安静包间。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包间不大,只有一张舒适的沙发和一张小几,灯光比外面更暗,只有角落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暖橘色的光晕,气氛瞬间变得无比私密。
空气里还残留着路风身上淡淡的酒气和刚刚唱歌时沾染的、若有似无的松木香薰味道。
谢蓝玉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心跳声在寂静中鼓噪着耳膜。路风就站在他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温度。
刚才舞台上那个唱着歌、眉眼间带着温柔倦怠的男人消失了,此刻的路风,眼神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锐利,却又比停车场时柔和了许多。
他的目光没有离开谢蓝玉微红的眼眶,那里还残留着一点未干的湿意,在暖光下像细碎的星芒。
路风伸出手,指腹带着薄茧,极其轻柔地、近乎小心翼翼地抚过谢蓝玉湿润的眼角。那触感像羽毛拂过,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珍重和一种……哄慰的意味。
“哭什么?”他的声音低沉沙哑,是唱歌后的微哑,也揉进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让谢蓝玉心尖发颤的温柔。这语气,和四年前他哄着熬夜画图的谢蓝玉睡觉时一模一样。
谢蓝玉的身体瞬间僵住,像被戳中了最隐秘的脆弱。他猛地偏过头,试图躲开那带着魔力的触碰,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没哭。”
路风的手指顿在半空,却没有收回。他看着谢蓝玉倔强地别开脸,只留给他一个线条紧绷的侧脸和微微颤动的睫毛。那副明明红了眼眶却还要嘴硬的样子,比直接落泪更让路风心口发紧。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嘲讽,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无奈的纵容:“嘴还是这么硬。”
他向前逼近半步,温热的呼吸拂过谢蓝玉敏感的耳廓,“谢蓝玉,你知不知道,你每次说谎的时候……”
他的指尖再次轻轻点上谢蓝玉的眼尾,“……睫毛抖得特别快。”
这个过于私密的指控让谢蓝玉的耳根瞬间烧透。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回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