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死寂重新笼罩。+w,e′i`q,u?x,s¨._n¢e?t+我和凯兮像两只受惊的兔子,缩在冰冷的角落里,大气不敢出,耳朵却竖得老高,捕捉着门外哪怕一丝一毫的动静,试图判断我们那孤注一掷的“照片投放”到底有没有效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漫长到仿佛凝固。除了水滴声和矿石不稳定的幽光,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凯兮那根紧绷的神经……似乎被压断了。
“啊——!憋死我了!!” 她突然从角落里弹起来,紫色长发都炸毛了,脸上是一种混合了恐惧、无聊和破罐破摔的狂躁,“等判决比等死还难受啊!无名宝贝!我们需要点背景音乐!缓解一下这该死的、压抑的、能憋死精灵的气氛!”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要干什么,就见她猛地冲到地牢角落里那个碗口大小的、锈迹斑斑的通风管道口下面,踮起脚尖,深吸一口气——
然后,用一种极其投入、极其忘我、也极其……惊天地泣鬼神的调门,对着那黑黢黢的管道口,嚎了起来:
“兄~弟~抱~一~下!!!”(第一个“兄”字就劈了叉,尖锐得像用指甲刮黑板)
“说说你心里话~~~”(“心里话”三个字拐了十八个弯,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说尽这些年你的委屈~~~”(“委屈”直接破音,带着哭腔,却更像在笑)
“和沧桑变化~~~”(“沧桑”唱得像“仓鼠”,“变化”直接拖成了咏叹调)
她不仅跑调跑到银河系外,节奏更是随心所欲,忽快忽慢,还自带夸张的肢体动作——双手握拳放在胸前,闭着眼,一脸“深情”,仿佛在开个人演唱会,完全无视了这里是索伦森的地牢,也忘了我们刚刚才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j\i¨n+g¨w_u\h·o,t¨e~l′.?c?o\m*
“噗……咳咳咳!” 我死死捂住嘴,肩膀剧烈地抖动,赤红的眼眸里瞬间憋满了生理性的泪水。不行!不能笑!现在笑出来太不合时宜了!
但凯兮那魔音穿脑、荒腔走板的歌声,配上她那一本正经“开演唱会”的架势,杀伤力实在太强了!就像在坟头蹦迪,在阎王殿里唱ktv!这诡异的反差萌和极致的沙雕感,像一根羽毛拼命挠着我的笑点!
“凯……凯兮……别……” 我憋得脸通红,声音都变了调,想阻止她,却又忍不住想听她下一句能离谱到什么程度。
凯兮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根本没听见我的憋笑声,反而唱得更起劲了,对着通风口深情呼唤:
“兄~弟~我~们~都~是~……”(“都是”两个字吼得声嘶力竭,震得通风管道嗡嗡作响)
然而,她这惊天动地的“兄弟情深咏叹调”的最后一个字,被一股沛然莫御、冰冷刺骨的恐怖杀意,硬生生掐断在了喉咙里!
轰——!
厚重的合金门没有升起,而是被一股狂暴的力量直接从外面轰飞!扭曲变形的金属门板如同炮弹般砸在对面的石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碎石飞溅!
门口,索伦森的身影如同从地狱最深处爬出的魔神。′j_c·w~x.c,.!c+o-m.他血红的眼眸不再是冰冷的审视,而是燃烧着足以焚毁灵魂的暴怒火焰!
周身逸散的黑色能量如同沸腾的岩浆,让整个地牢的空气都扭曲哀鸣,墙壁上的幽绿矿石疯狂闪烁,仿佛下一秒就要爆裂!
他显然看到了!他绝对看到了水中的照片影像!那尘封的、被他亲手埋葬的过去,被以这种猝不及防、近乎戏弄的方式再次揭开!
而凯兮这鬼哭狼嚎的《兄弟抱一下》,就像是在这血淋淋的伤口上疯狂撒盐、蹦迪、还拿着大喇叭循环播放!
这已经不是触怒,这是赤裸裸的、极致的羞辱和挑衅!
索伦森的目标极其明确!他一步踏入地牢,空间仿佛都因他的怒火而塌陷。下一个瞬间,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还在对着通风口张嘴的凯兮面前!
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带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和毁灭性的力量,如同铁钳般,精准无比地、狠狠地扼住了凯兮纤细的脖子!
“呃——!” 凯兮所有的歌声和表情瞬间凝固在脸上,只剩下极致的惊恐和窒息!她的双脚被提离了地面,紫色的大眼睛因为缺氧而暴突,双手徒劳地抓挠着索伦森冰冷坚硬的手臂,却如同蚍蜉撼树!
“凯兮!” 我吓得魂飞魄散,刚才那点憋不住的笑意瞬间化为彻骨的冰寒!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赤红的眼眸里充满了恐惧和不顾一切的冲动,朝着索伦森扑过去,“放开她!索伦森!放开她!有什么冲我来!是我做的!跟她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