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她像一尊瞬间被抽走所有生气的玉雕,首挺挺的僵在那里,连眼珠都不会转动了。
唯有那只露在被子外的手....
死死攥紧了身下粗糙的床单,指节捏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嵌入了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两个月…她作为那人的“暖榻婢女”。
被强行禁锢在那座金碧辉煌的牢笼里,日夜承受着屈辱的“职责”。
她被陈锦文来了兴致,睡过的次数,己经多到数不过来。
腹中这个突如其来的孽种…
这个悄然而至的生命…会是谁的骨血?
答案根本就不用猜,一目了然。
陈!锦!文!
这三个字,带着血淋淋的恨意和深入骨髓的冰冷,在她空洞的脑海里疯狂嘶吼!
她可以忍受被陈锦文折辱,但无法忍受有他的骨肉。
“不…不可能…大夫…您…您再仔细看看…是不是诊错了?”
大玉儿猛的抓住老郎中的手腕。
她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带着最后一丝濒死般的挣扎和祈求,眼底是骇人的恐惧和疯狂。
“我怎么会…怎么会…”
“姑娘!”老郎中被她抓的生疼,皱紧了眉头,语气却斩钉截铁。
“老朽行医三十余载,这滑脉之象,断不会错!”
“脉象往来流利,如珠走盘,正是典型的喜脉!”
“姑娘若是不信,可再寻名医诊视。”
“只是…姑娘这身子骨,情绪切莫再如此激动了,否则动了胎气,于母体胎儿皆是大不利啊!”
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彻底碾碎!
大玉儿的手无力地松开,颓然滑落。
她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硬板床上,连最后一点支撑的力气都消失殆尽。
那双曾经顾盼生辉,如今却盛满了绝望和死寂的杏眸,失神的望着低矮破旧的屋顶,空洞的映不出半点油灯的光亮。
滚烫的泪水,终于再也无法遏制,如同决堤的洪水,无声无息从眼角汹涌而出。
瞬间就浸湿了她的鬓角,又无声的洇入那半旧的蓝花布枕头里。
腹中那块悄然生长的血肉.....
将她仅存的那点逃离的念想,那点复仇的火星,那点作为博尔济吉特氏最后尊严的碎片…彻底的,无情的,压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离开医馆后....
大玉儿看着城门的方向。
最终,她转过身,默默朝着皇宫方向走去。
她最终....
还是选择成为那个她“恨之入骨”之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