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伯利亚的暴雪在实验室废墟外围咆哮,仿佛千万头被激怒的极地巨熊,用冰爪疯狂撕扯着任何暴露在外的金属残骸。¨E,Z¢小*说!罔/ ?追~罪?新!蟑*踕,风卷起的雪粉不再是蓬松的结晶,而是如同淬火的钢砂,敲打在仅存的、被冰雪半埋的钛合金拱顶结构上,发出密集而沉闷的撞击声。空气冷得连呼吸都带着撕裂感,每一次肺部扩张都像是吸入了液态氮。陈岩背靠着一段扭曲的冷凝管道,厚实的防寒服肩甲上已经积了半寸厚的冰霜,他正用冻得发紫的手指,费力地检查着声波炮的谐振腔连接点。冰冷的金属触感穿透了多层防护手套,直达神经末梢。
“谐振腔输出反馈紊乱,波动系数超过安全阈值36%。”诺拉的声音透过内部通讯频道传来,伴随着高频设备自检特有的滴答声。她半跪在“真空织造场”半球形穹顶的入口控制台前,防护面罩下仅露出的双眼紧盯着全息屏幕上瀑布般流下的异常数据流。那是量子织布机编织宇宙胎膜后遗留的能量脉动区域,此刻却在穹顶内部形成一种不稳定的光旋涡,如同一个发光的、充满威胁的星云。“斐清,‘胎膜’内部能量构型正在熵增!不是自然衰退,是侵蚀!”
斐清就站在陈岸对面,青年正陷入一种奇异的半昏迷状态。他那覆盖着“菌毯脐痕”的腹部,此刻不再是平静的状态。脐痕的边缘,细密的、仿佛活体电路的金色线条剧烈闪烁,颜色变幻不定,从灼热的橙黄到不祥的暗紫,再跳向幽冷的蓝白——这是真空织造场构建完成后从未有过的现象。斐清一手按在青年的额头,胎记星图的冷光在她掌心明灭不定,试图稳定他体内与胎膜能量场相连的通道。她的另一只手则在急速操作着一个打开的银色医疗包,里面是临时拼凑的神经感应监测贴片。“侵蚀源不明!能量读数极度混杂!混杂着非常高频的生物电讯号、极其古老的放射性衰变图谱,还有……某种类脑波的强制同调频率!它们在瓦解脐痕的稳定器功能!”
陈岩猛地抬头,浑浊的雪雾中,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外部扫描!暴风雪里还有什么东西?是不是林深实验室废墟里还有我们没发现的活性能源泄露点?”他瞬间舍弃了复杂的声波炮调试,抓起脚边的多功能电磁脉冲探测棒,将其底部的尖锐锥头狠狠刺入脚旁的冻土。金属锥头旋转着破开坚冰,深蓝的检测光束从探头射出,沿着针体急速扫描着地层深处。
就在这时,穹顶内那个旋转的星云状光旋涡骤然发出刺耳的嗡鸣!一道扭曲的、暗红色的能量束如同挣脱牢笼的血蛇,猛地穿透了胎膜半透明的能量壁垒,直射向昏迷中的青年!
“闪开!”陈岩咆哮着扑向青年,同时狠狠侧撞开站在青年身旁的斐清。
嗡——!
暗红的光束没有击中躯体,却精准地扫过了青年原本佩戴在破损防寒服内衬上的一枚小小的徽章——那是一枚极其陈旧的、镶嵌在某种暗色金属基座上的花瓣状物体。~嗖-搜\晓¢税.枉* ,埂¨欣`醉*筷*它在光束触及的瞬间,竟没有被摧毁,反而迸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光芒!
不是高温的光,也不是能量的激射。那光芒是……凝固的血色。如同被瞬间蒸干又急速冷凝的、极为浓稠的血浆,瞬间泼洒了青年胸前的空间,却又诡异地没有一滴流下。那片“血色”迅速凝聚、变硬,形成了一层薄如蝉翼、却散发着极其强烈衰败气息的暗红色结晶层。结晶的中心,就是那枚小小的、樱花状的古物。它静静地悬浮在青年胸前半尺处,血色的结晶层随着每一次嗡鸣而脉动,每一次脉动都在青年苍白的脸上投下摇曳的、不祥的暗红色光斑。
诺拉的警报声调陡然拔高:“高能级负熵反应!源自……那个饰品?! 但它同时在辐射超高浓度的放射性衰变能谱!见鬼,这是什么东西?!”她的手指在控制台光幕上几乎带出了残影,试图锁定那片血色结晶的构成。“混合结构!分子层面高度有序……天哪,这几乎不可能!它本身在稳定输出抵消熵增的‘负熵’?但载体物质……放射性同位素衰变图谱年代分析显示……超过七十年以上!”
斐清稳住被撞得踉跄的身形,她的目光死死锁定那枚血色樱花徽章,瞳孔因震惊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寒意而收缩。胎记星图的光晕在她脸上剧烈摇曳,仿佛感应到了强烈的共鸣或者说……排斥。“那不是装饰品……”她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种挖掘古老噩梦的沉重,“那是……一份‘标本’?它的能量场在被胎膜能量意外激活……但它在尖叫! 我能‘听’到!一种……精神层面的、非物理的、纯粹的痛苦记忆波长!”她的表情痛苦地扭曲了一下,似乎强行接入这个波长给她造成了巨大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