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顶寒风凛冽，黑衣人就站在天台边上，俯视着脚下的城市，黑袍在身后呼啸着翻卷。

朱雪向前走了几步，正想问他需要怎么做时，黑衣人就开口了。

“跳下去吧。”黑衣人指着足足有三十五层楼距离的地面，云淡风轻地说道，“从这跳下去，你的女儿便会得救。”

站在两人身后的朱永听见这句话时瞬间就呆了。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重播键，他再也听不见其余任何声音，只有“跳下去”三个字不断地在他脑中徘徊。

那晚的其他细节他也己经记不太清了，只知道朱雪又向黑衣人询问了一些问题。

最后，朱雪穿着那件两人结婚纪念日朱永送的白裙子站在了天台边。

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朱永一眼，朱红的嘴唇在撩乱的长发中翁动。

“照顾好诗瑶和子璇。”

“照顾好自己。”

随后，一跃而下。

朱永此刻才回过神，大步跑向天台边缘，伸出手想要抓住她。

可最终，只有一抹白色从指缝中流走。

那个雪白的人在视野中越来越远，最后只听“砰”地一声巨响，白点停止了移动。

也再也不能移动。

“阿雪！”朱永撕心裂肺地大声喊着，可只能看见那个白点消失在蜂拥而至的人群中。

他紧咬着牙，回过头目眦欲裂盯着黑衣人，“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

黑衣人并没有在意他的愤怒，只是对着他遥遥一指。

“你不用管。”

“你只需要知道，听从我的命令，就能救你的女儿。”

“你，可不能让她白死啊……”

……

那个夜晚己经过去了数年。

曾经被鲜血染红的白裙再次一尘不染，朱雪完好无损地站在了朱永身前。

朱永看向黑衣人，心中突然涌出许多。

感谢，不解……

最后，他再一次向黑衣人问出了那个曾经没有得到回答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

黑衣人对上朱永认真的目光时愣了愣。

他突然有一种冲动。

一种揭下面具，将自己展露在世人面前的冲动。

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在整件事完成之前，他哪怕是死，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

“呵呵……”

黑衣人低笑两声，在朱永坚定的目光中缓缓站起身，缓慢却又沉重地向山峰迈出了步伐。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一步又一步往洞府走去，黑衣人的身形己经在慢慢佝偻，但他还是开口说道。

“我，是这个世界的过客。”

“曾经的我，也是这个世界的孩子。”

朱永闻言眉头一皱，和朱雪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他们并不能理解这番话。

但还是牢牢将其记在了心底。

黑衣人己经走出去老远，背影己经彻底被枝桠遮挡。

但仍然传来他的嘱咐。

“你们得再等几个月才能和那两个丫头团聚，不要被斩鬼人发现。”

“还有，至于你媳妇怎么跟丫头交待，你随便想个养病之类的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