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儿!”
小艇的马达声被压到最低,跟幽灵似的贴了过去。?k!e~k`a+n/s\h?u~.·c¢o`m?李鹤轩把船稳住,朝张楠递了个眼色,自己攀着湿滑的墙体,三两下就翻了进去。屋里没人,他才探出半个身子,把张楠也拽了上来。
医院里头比外头还暗,消毒水、血腥气、霉味儿,混在一块儿,呛得人脑仁疼。走廊里头乱七八糟,病床翻了,家伙什儿扔了一地,还有些叫不上名儿的污糟玩意儿。老远,好像有人在小声哭,夹着断断续续的吵嚷,这地方本来就够瘆人的,这下更添了几分邪气。
“操,这鬼地方,”张楠骂了句,声音压得贼低,“比外头那些鱼崽子还膈应人。”
“医院,末日里头,都这德行。”李鹤轩的调子没什么波澜,眼睛却跟刀子似的扫着四周。
他上辈子见的,比这惨的多了去了。
两人猫着腰,顺着楼梯往上摸,目标是五楼往上,那儿水淹不着。
刚摸到五楼楼梯口,一间病房里头,吵嚷声就炸开了。
一个男的嗓子又尖又刻薄,特别扎耳朵:“哭哭哭!还有脸哭!吃的呢?藏哪儿了?赶紧给老子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跟着就是几个女人的哭声,还有小声的辩解。·完\本*神^站\ ,免′费~阅,读′
“院长,那真是我们好不容易才省下来的一点点……小兰她还发着烧,得吃点东西……”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带着哭腔,可话里头透着股不服软的劲儿。
“啪!”
一记耳光,脆生生的。
“贱骨头!还敢跟老子犟嘴!”院长的声音跟头发了疯的野狗似的,“老子现在得先顾着自己活!你们几个娘们儿,饿死活该!”
病房里,一个胖得流油、头发稀拉的中年男人,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正指着缩在墙角的几个女护士,一脸的凶横。挨打的那个年轻女护士捂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还是倔着张开胳膊,护着身后一个瞧着年纪更小、吓得哆哆嗦嗦的实习护士。
“院长,你不能这样!那是大家的救命粮!”她又开了口,声音抖着,又气又委屈。
李鹤轩听见这带着哭腔却不肯低头的女声,心里猛地抽了一下。
这声儿……怎么那么耳熟?
他皱了下眉,示意张楠别出声,两人贴着墙根儿,悄悄凑到病房门口,从门缝往里瞅。
那院长扬起手,看样子又要往那护着人的年轻女护士脸上招呼。
李鹤轩眼里寒气一闪。
找死!
他飞快地给张楠使了个眼色,声音压得不能再低:“楠子,楼梯口那边,瞧见楼下泡水里的配电箱没?用这个。′鸿~特?小_说+网? \追/最,新!章^节?”
他从腰里摸出根短短的绝缘导线,又指了指自己背上的蓄电池。
“给它来一下,动静越大越好,把这水搅浑了!”
张楠咧嘴,脸上肌肉抽了抽,点了下头:“妥了,轩哥!”
他接过导线,猫着腰就往楼下溜。
李鹤轩吸了口气,指尖上,幽蓝的电弧细微地跳了下。他估摸着距离和角度,隔空就把一股电流导进了楼下那泡了大半截水的废弃电气设备里!
“滋啦——轰!”
楼下猛地传来一声巨响,电光火花炸开,跟着就是重物掉进水里、金属乱撞的动静。
这一下,不光病房里的人吓了一跳,更像是往平静的油锅里扔了块烧红的铁,医院外头水里的东西,瞬间就炸了锅。
“哗啦啦!”
几声凶猛的破水声,夹着鱼怪尖锐的嘶叫,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给勾过来了,开始在医院楼底下扑腾。
病房里的院长让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哆嗦:“怎……怎么回事?外头什么动静?是不是那些怪物上来了?”
他脸上的横肉瞬间就垮了,换上了一副屁滚尿流的表情。
趁着院长和其他人让窗外的动静把魂儿都勾走的当口,李鹤轩猛地一脚踹开病房门,张楠紧跟着他,两人跟两尊煞神似的冲了进去!
“砰!”
院长正因为外面的骚乱心烦意乱,下意识就想把火气撒到苏梦怡身上,蒲扇似的大手刚要挥下去。
“住手!”
一声低喝,冷得能把人骨头冻裂,硬生生让院长的巴掌僵在了半空。
病房里所有人,包括苏梦怡和她护着的小护士,还有那几个抖成一团的女人,全都吓傻了,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门口。
两个浑身家伙什儿的陌生男人闯了进来。
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