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一道残影,不闪不避,右手化掌为刀,闪电般向前拍出。
【噗】一声极其轻微,几乎难以听闻的闷响。范隐的手掌,精准无比地印在了林共的小腹丹田位置。林共只觉得一股奇异的、并不算刚猛但穿透力极强的力道涌入丹田,仿佛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瞬间破碎、消散开来,原本充盈在四肢百骸的真气如同退潮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奇怪的是,除了瞬间的空虚感,身体并未感到预想中的剧烈疼痛。他一时间愣在了原地,有些没反应过来。“倒下,装晕,快!”范隐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带着一丝催促的声音提醒道。林共如同提线木偶般,如梦初醒,身体立刻向后一软,眼神涣散,直挺挺地向后倒去,手中的长剑也随之“哐当”一声掉落在青石板上。“共儿!”就在此时,林偌辅恰到好处地“姗姗来迟”,看到儿子倒地不起,发出一声撕心裂肺、悲痛欲绝的呼喊。他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将林共的上半身轻轻抱起,揽在怀中。“范隐!你好狠的心呐!”林偌辅抬起头,双目赤红,布满血丝,对着范隐怒目而视,状若癫狂,声音嘶哑地控诉。“你竟然……竟然杀了我儿!”范隐则立刻摆出一副“无辜”且“无奈”的表情,拱手道。“相爷息怒!还请明察!”“二公子方才神智不清,显然是被某种邪术控制了心智,下官情急之下出手,实是为了帮他破除控制,救他性命啊!”就在这时,被林偌辅抱在怀里的林共,十分配合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悠悠转醒”。他眼神茫然,瞳孔没有焦距,先是看了看自已空空如也的双手,又困惑地环顾四周。“爹……我……我这是怎么了?”他声音微弱,有气无力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我……我刚才好像……好像手里拿着剑?”林偌辅连忙低下头,脸上演出一副急切关怀的样子,问道。“儿啊!你可算醒了!你刚才……刚才提着剑要杀范提刑司啊!你现在……现在全都忘了?”林共努力地皱着眉头,似乎在极力回想,最终却痛苦地摇了摇头,眼神更加迷茫。“杀范提刑司?我……我为什么要杀他?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头好痛……”林偌辅听完,脸上立刻演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他转头看向范隐,刚才的愤怒与悲痛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歉意”与“感激”。“原来……原来是这样,是老夫……是老夫错怪范提刑司了。”他语气诚恳地说道。“多谢范提刑司明辨是非,出手相救小儿性命。”范隐连忙摆了摆手,姿态谦逊。“相爷言重了,此乃分内之事,不敢居功。”他微微一顿,脸上又适时地露出一丝“遗憾”与“歉疚”。“只是……只是方才为了强行破除那控制二公子的邪力,情急之下,在下不得不……不得不重手攻击了二公子的丹田气海。”“恐怕……恐怕二公子这一身精湛的武功修为,是……是保不住了。”林偌辅脸上立刻露出“惋惜”与“痛心”之色,但他很快调整过来,大度地说道。“唉,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能保住性命,摆脱邪术控制,已是天大的幸事。至于武功……废了便废了吧。”他看向范隐,表示理解。“老夫明白,范提刑司也是迫不得已。老夫理解,完全理解。”范隐上前一步,关切地说道。“二公子刚刚摆脱控制,想必身体极为虚弱,还是尽快送回房中,请大夫好生诊治调养才是。”林偌辅这才如梦初醒般,连连点头。“对对对,范提刑司说得是,快,快送二公子回房休息。”说着,他与范隐一同,小心翼翼地将林共从地上搀扶起来。林共被两人一左一右地扶着,尝试着走了两步。范隐废功的手法确实十分高明精妙,他除了感觉丹田空空如也,真气全无之外,身体并无其他明显的不适与剧痛,因此下意识地,脚步走得还算稳健。“装得虚弱一点,路都走不稳那种。”范隐的声音再次极低极快地传入他的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指示。林共立刻心领神会,身体猛地一软,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挂在了林偌辅和范隐的胳膊上,脚步也随之变得踉踉跄跄,仿佛随时都会再次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