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隐此时正侧躺在微斜的屋顶之上,瓦片冰凉,夜风带着一丝寒意。/?小??×说§:C%¤M*S¢D| @首?}发&
他看见范贤矫健的身影几个起落便到了近前,压低了声音问道。“得手了?”范贤点了点头。“嗯,得手了。”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把形状颇为古怪的钥匙,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展示给范隐。范隐只飞快地瞄了一眼那钥匙的轮廓,便收回了目光。“我继续在这里等着。”“你就去找王七年,寻那个锁匠仿制一把赝品,然后将赝品放回去便可。”他特意加重了语气。“记得,是放回赝品。”“那个箱子颇为特殊,唯有原版钥匙方能开启。”话音刚落,范隐手腕一抖,一个小小的包裹已经抛向范贤。他随即补充道。“还有,去见那名锁匠时,切记换上一身寻常些的衣物。”“那名锁匠虽说是院长的人,但为防万一,院长并未将实情告知于他,你也莫要让他瞧出任何端倪。”范贤接过包裹,比了个“ok”的手势。“明白。”说完,他抓紧包裹,身形一纵,轻巧地翻越了宫墙,消失在夜色之中。与此同时,御书房内灯火依旧。庆皇手持一卷纸,正仔细端详着宴席之上,范隐与范贤所作的诗篇。这是重新誊抄的版本,字迹较之宴会上的狂草,显得工整了许多。猴公公垂手侍立在一旁,神态恭谨。庆皇放下了手中的诗卷,目光转向猴公公。“如此多的诗作,想必手都抄酸了吧?”猴公公脸上堆满了笑容,声音里透着真切的欢喜。“陛下说笑了。”“如今我朝涌现此等文坛佳话,便是老奴这只手抄断了,心中亦只有无尽的欢欣。”说着,猴公公还特意伸出自已的右手,比划了一下。庆皇闻言,却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猴公公见状,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可是龙体倦乏了?”庆皇微微摇头,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朕只是有些感慨。”“我大庆向来以武立国,文治方面,相较于北奇,始终稍逊一筹,此事一直是先皇心中的一块疙瘩。”猴公公立刻接口道。“如今天佑我大庆,竟出了范隐公子这位诗中之神,范贤公子这位诗中之仙。”庆皇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诗神?诗仙?”“朕看他们两兄弟,分明是喝得两眼失神,醉得飘飘欲仙罢了。”猴公公听了,只是赔着笑,却不敢接话。¨k`e/n`k′a*n*s+h·u′.¢c¢o^m/庆皇沉吟片刻,眉头微微蹙起,带着几分探究。“就是朕总在琢磨,这些诗,当真是他们二人所作?”庆皇在殿上,当看到庄墨涵手中那张写有《登高》后四句的陈旧纸张时,心中便已大致猜到了李芸瑞的计策。无非是想利用庄墨涵,来攻讦范贤那首《登高》并非其原创。此刻,庆皇口中虽在议论诗作的真伪,心中却另有一番计较。范隐那小子,定然是提前洞悉了李芸瑞的图谋。而且,他还将计就计,选择在大庆群臣、北奇使团、东一使团齐聚的宫宴之上,主动让范贤承认那首《登高》并非出自他手,甚至故意承认那首《七步诗》也非自已所创。此举,不仅彻底打乱了李芸瑞与庄墨涵的预谋,更先是引发了众人的议论纷纷,成功吊起了所有人的好奇心。而后,再借此机会,与范贤一同“背诵”出近百首足以流芳百世的佳作。这般操作,既巧妙地化解了李芸瑞的陷害之计,还为兄弟二人博得了惊天动地的名声。更为重要的是,在文治方面,着实为大庆狠狠地扬了一次眉,吐了一口恶气。这范隐,庆皇是越看越觉得顺眼。其行事风格,竟与自已年轻时有几分神似。这范隐,仿佛同时继承了自已的决断与手段。并且,范隐的武道天赋亦是惊人,如此年纪轻轻,便已是八品高手,且并非寻常八品,而是那种能够以一敌众,力压一群同阶八品的强横存在。这一切,都让庆皇愈发觉得,范隐或许才是自已真正需要的那个继承者。他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欣慰。但再想到太子与老二,庆皇的眉头又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他们二人,从自已这里学到的,似乎都只有一半。太子学会了隐藏自已,示敌以弱,却藏得太深,深到几乎完全磨灭了自身的锐气与锋芒。二皇子则是一边学着隐藏,一边却又在消极摆烂,所作所为,皆是以自保为先,毫无进取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