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那枚磨好的箭头,猛地一下拍在坚硬的紫檀木矮桌上,发出一声不大不小的闷响。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是在戏耍于朕不成?”话音中已带上了明显的压迫感。就在这时,感觉气氛烘托差不多了,一直保持冷静的范隐,“扑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倒在地,声音中充满了惶恐与急切,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臣万死也没有这种想法!”“长公主此次事件,臣亦有参与其中,若臣此刻前来求情,那臣便是虚伪至极了。”“但长公主怎么说也是宛儿的生母,未来范贤和宛儿成婚,臣作为范贤的兄长,为了他们夫妻两个未来的幸福,也断然做不出落井下石的举动。”“所以臣心中十分纠结,本来是想袖手旁观,不参与此事的。”庆皇听着他的辩解,眼神深邃,没有立刻开口,似乎在判断他话语中的真伪。片刻之后,庆皇才又问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那怎么今天又来了?”范隐依旧跪伏在地,声音诚恳。“是因为,臣想到了今天白日里,朱各大人在竹林中说过的一番话。”庆皇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什么话?”范隐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庆皇,一字一句地说道。“长公主殿下的荣辱生死,都在陛下的一念之间。”“正是这句话,让臣幡然悔悟。”“没错,长公主殿下如何处置,应由陛下来定夺。”“臣实在不能插手,也不能影响陛下圣裁。”庆皇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那你还让范贤来求情,这不也是影响朕的决定吗?”“你这不是前后矛盾吗?”范隐脸上立刻露出一副为难至极的神色,眉头紧锁,仿佛真的陷入了两难的境地。“毕竟长公主是范贤未来的丈母娘,为了范贤的孝心,为了他不被人戳脊梁骨,他不得不来。”“当然,只是求个情,绝不多嘴,更不敢奢求什么。”庆皇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戏谑。“你这还不是来求情的?”范隐闻言,赶忙矢口否认,语气急切。“绝对不是!”“臣承认,作为范贤的兄长,宛儿未来的大哥,为了他们两个未来能够和睦相处,不生嫌隙,臣心中的确是想恳请陛下,能够放过长公主。”“但是,身为陛下的臣子,臣断然不会因为这份私心,而去影响陛下的圣明决断。”终于,范隐在这一番东拉西扯,看似前后矛盾的说辞之后,隐晦地表露出了自已最终的目的。他心中是想为长公主求情,但作为臣子,他又表明自已不能直接求情。庆皇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又或许是一丝赞许。“哎,说到底还是来求情的。”“还是需要磨练啊。”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范隐身上,带着几分审视。“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说,要做朕手里的一把刀。”“结果,还是心太软。”听到“朕手里的一把刀”这句话,跪在一旁的范贤神色如常,仿佛早已知晓。而太子,却是浑身一震,眼中瞬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猛地看向范隐。范隐依旧跪着,但却缓缓直起了上身,脸上露出一丝憨厚的笑容,甚至还故意夹杂了点傻笑的成分,伸手挠了挠头,说道。“毕竟臣还是个人,心软也是人之常情嘛。”“但请陛下放心,臣断然不会公私不分的。”接着,他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而且,陛下,这刀虽然可以没有刀鞘,但总要有握把才行啊。”“要不然,陛下您怎么用啊?”听到这话,庆皇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眼中爆发出惊人的亮光。他猛地一拍身前的矮桌,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然后便抑制不住地哈哈大笑了两声。“好!”“好一个刀要有握把!”笑声稍歇,庆皇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直视着范隐。“好,既然你要救人,那你拿什么来救?”“之前,你拿查查案之功和献上那两种奇药之功,换了一个司里里。”“这次可是两个人,你又打算拿什么来换?”太子听到“两个人”这三个字,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不解,他的目光下意识地瞥了一眼那份被庆皇放在一旁的,范隐刚刚递上去的奏折。范隐则是垂首说道,语气恭敬。“陛下,臣万万不敢说‘换’这个字,一切全赖陛下开恩。”“不知臣之前参与鸿胪寺谈判,还有在宫中夜宴之上,当着北齐和东夷城两国使团的面,我们兄弟二人吟诗百首,也算是让我大庆沉寂许久的文坛,重现了璀璨光芒。”“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