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闻言,脸上的笑容更盛了,露出一口有些发黄但整齐的牙齿,声音却出奇地沉稳。
“我不光要饭,我还会做饭。”他说着,那只空着的、布满老茧的粗糙右手,不着痕迹地在自已脖颈处轻轻一抹,比划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杀人手势,快如闪电。眼神却依旧憨厚,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比如今天天气不错。郭宝昆见状,先是一愣,随即那张苦瓜脸顿时喜上眉梢,心中的大石轰然落地,知道自已总算是找对人了。那汉子咧嘴一笑,对着郭宝昆一拱手,声音沉稳。“在下赵大。”郭宝昆如释重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连忙拉着赵大的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将他带离了人群,快步走到了范隐等候的茶摊旁。+h.o/n\g+t-e~o¨w^d?.~c~o^m¢赵大看着面前这个气度不凡、神情淡漠的年轻人,虽然对方只是随意地站着,却自有一股迫人的气势,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转向郭宝昆。“这位是?”郭宝昆连忙介绍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恭敬与畏惧。“这位便是范隐范大人,监察院提刑司。”“就是范大人让我找的好手,来办一件天大的事。”赵大一听“范隐”二字,那双看似憨厚的眼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朴实模样,赶忙抱拳行礼,姿态放得很低。“原来是诗神大人当面,久仰,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啊。”“小人虽非舞文弄墨之辈,一介粗人,却也对大人的诗才佩服得五体投地,时常听人说起。”“尤其是那句‘黄河之水天上来……’哎呀,真是气魄非凡,听得人热血沸腾!”他似乎还想摇头晃脑地吟诵几句,以表敬仰之情。范隐面无表情地抬了抬手,动作不大,却有效地打断了他的即兴发挥。“行了,客套话就不必多言了。”他的声音清冷,不带丝毫感情。 赵大立刻收起了那副想要吟诗作对的架势,神情也变得严肃了几分,眼神中多了些许锐利,恢复了些许杀手的本色。“那不知范大人此番,想要取谁的性命?只要大人开口,我等兄弟万死不辞。”范隐的目光在郭宝昆和赵大之间转了转,仿佛在衡量什么,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具体要杀的目标,眼下尚未确定,或者说,没有特定的目标。”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眼巴巴望着他的郭宝昆,那小子紧张得手心都在冒汗。“是这样的,他爹……”“郭尚书,你们应该也听过,犯了些不大不小的事,如今身陷大牢。”“这位郭公子呢,一片孝心可嘉,一心想救他父亲出来,为此不惜倾家荡产。”范隐顿了顿,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赵大耳中。“而我,恰好不日便要作为大庆正使,出使北奇。”“此去北奇,路途遥远,山高水长,想必不会太平,定然是危机四伏,想要我命的人恐怕不在少数。”“你们的任务,便是带着他,郭宝昆,”范隐又特意强调了一下郭宝昆的名字,确保赵大记住这个累赘,“暗中跟随使团北上。”“途中若有人想对我图谋不轨,欲取我性命,无论是明枪还是暗箭,你们便负责将那些不开眼的宵小之辈尽数除去,一个不留。”“事成之后,郭公子立下此等护驾大功,届时要救他父亲出狱,自然也就多了几分把握。”范隐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话语间却透着一股运筹帷幄的自信与不容置疑的威严。“当然,酬劳方面,也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这些为此卖命的兄弟。”说完,范隐的目光转向郭宝昆,眼神示意了一下,简洁明了地吐出两个字。“给钱。”郭宝昆愣了一下,才从范隐描绘的“救父蓝图”中回过神来,连忙应道,声音都有些颤抖。“哦,哦,好!应该的,应该的!”他慌忙从怀里掏出一沓厚厚的银票,看也不看上面的数额,就急不可耐地要往赵大怀里塞,仿佛那是烫手的山芋。赵大却并没有立刻伸手去接那沓足以让普通人家过上几辈子富足生活的银票,而是目光沉稳地看向范隐,眼神中带着一丝审慎与探究。“范大人,依您这么说,我等此行的差事,主要便是充当护卫了?护您周全?”范隐点了点头,神色不变,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可以这么理解,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也不全是。”他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反问道。“怎么,你们做不来这种活计?”赵大连忙摆手,脸上依旧是那副憨厚的笑容,但言语间却透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