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范隐依旧惜字如金,只是从鼻子里发出一个上扬的疑问声:“嗯?”这一声“嗯?”尾音拖长,带着明显的质问语气,仿佛在说:“你觉得我不会吗?”沈重心中咯噔一下,暗道这范隐果然难缠,自已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竟还不依不饶。他赶忙又换上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急急说道:“哎呀,下官又说错话了,该打,该打!”他轻轻拍了拍自已的嘴。“范大人您何等身份,雍容和雅,气度恢弘,怎会与下官这等粗人一般见识,给下官甩脸色呢?”范隐闻言,却是一声冷哼:“哼~”这一声冷哼,比之前的“嗯”更多了几分不满和不屑。沈重额角几乎要渗出汗来,正绞尽脑汁想着如何应对,范贤又适时地开口了,依旧是那副笑嘻嘻的模样:“沈大人,我哥的意思呢,很简单,他就是在给你们下马威。”“没办法,谁让你们北奇先前的姿态,实在算不上友善呢?”“那可是来者不善啊。”沈重脸上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心中一片翻腾:不是吧,我都把台阶铺到你脚底下了,你居然一脚给我踹开了?还真就顺着杆子往上爬,蹬鼻子上脸了!要不是忌惮你们南庆如今的势头,老子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锦衣卫的手段了!而且,还说我们来者不善?明明是你们才是来者!尽管内心波涛汹涌,沈重脸上依旧努力维持着那职业性的笑容,甚至还硬生生挤出了几分谄媚,连连点头道:“是,是,是,范公子说的是。”“都是下官招待不周,思虑不全,让范大人和各位使团大人受委屈了。”范隐依旧不为所动,再次冷哼一声:“哼~”那声音里,带着一丝“算你识相”的意味。e萝=:?拉*{小<±说?2 ?3更=新|最?÷÷快1/°范贤立刻心领神会,继续充当翻译:“沈大人,我哥的意思是,既然你们北奇方面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已的错误,并且主动承认了,态度也还算诚恳,那我们南庆使团呢,向来宽宏大量,就大发慈悲,原谅你们这一次了。”沈重听得眼角直抽抽,心中暗骂:好嘛,这兄弟俩一唱一和,便宜话都让你们说尽了!还真是蹬鼻子上脸,说了半天,这位范大人正经话一句没讲,全靠他弟弟在这儿输出,架子端得比天还高!但他嘴上却不得不连声应承:“是,是,是,多谢范大人宽宏大量,多谢范公子从中斡旋。下官感激不尽,感激不尽。”沈重暗自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憋闷,终于将话题引向了正事:“那,范大人,既然误会已经解开,敢问……贵国答应送回我们奇国的肖恩,肖大人,如今在何处?”范隐闻言,又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他一言不发,竟是直接转过身,向着车队后方的方向走去。沈重见状,顿时一愣,满脸疑惑地看向范贤,低声问道:“范公子,这……范大人这是何意?”范贤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对沈重比了个“请”的手势: “沈大人,请随我们来便是。”沈重心中虽有疑虑,但也只能强压下去,连忙应了一声,紧跟在范隐和范贤身后,向着车队后方行去。一行人来到那辆造型夸张的囚车旁。囚车前方,王七年和高达也正坐在马车的横辕上,各自端着一个与范贤先前一般无二的硕大木盘子,里面堆满了饭菜,吃得津津有味。见到范隐带着沈重过来,二人连忙放下手中的盘子,站起身来,齐声行礼:“大人。”范隐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他向高达和王七年递了个眼色。高达和王七年立刻会意,转身走到囚车后方,打开车门,将里面的肖恩带了出来。肖恩被关押了些时日,精神却不见萎靡,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目光落在范隐身上,咧嘴一笑,声音洪亮地说道:“哎呀,范隐小子,今天这饭菜可真是美味异常啊!老夫许久没吃过这么香的饭食了!”范隐此刻一改方才对沈重的冷漠与惜字如金,脸上竟也露出了几分笑意,对肖恩说道:“肖老前辈喜欢就好。”肖恩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又问道:“小子,莫不是因为老夫今天要走了,所以特地让人做了这么一顿好的,算是给老夫送行?”范隐闻言,笑容更深了几分,摇了摇头说道:“哪里哪里,肖老前辈说笑了。依我看,今日您老人家,恐怕还离不了我们使团呢。”沈重站在一旁,看着范隐与肖恩二人之间这般熟稔自然的交谈,仿佛多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