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看着她,云菅垂眼,直接转移话题:“这些年边疆再未有战事,那你可知那些伤退的老兵,朝廷是如何安置的?”
沈从戎一怔,显然没料到云菅会问这个。
他晃了会神,才收回视线道:“按例是发放抚恤银两,解甲归田。若有重伤者,可入军屯养老。”
“归田?”云菅轻轻蹙眉,“可据我所知,许多老兵因伤致残,根本无力耕作。那些抚恤银两,怕是连药钱都不够吧?”
沈从戎也拧起了眉头:“兰若,这是朝廷的事,你怎会关心这些?”
云菅笑而不答,转而问道:“小公爷虽未正式从军,但以前也曾在军中混迹。且祖母带兵多年,常与兵士打交道,想必小公爷应该认识不少这样的老兵?”
“确实有认识一些……”沈从戎警惕地看着她,“只是,你问这个做什么?”
云菅道:“我有几个庄子,想寻些可靠的护卫来,寻常的家丁满足不了我的要求。”
沈从戎看着云菅,一时没说话。
直觉告诉他,云菅想寻老兵的念头不止是当护卫。想要找护卫,那些伢子哪里没有门路?何必非要和这些士兵牵扯上关系?
可他很清楚,就算问了云菅,云菅也不会告诉他实话。
沉默半晌,沈从戎端起酒说:“好,我帮你找。”
谁料云菅却道:“不必,小公爷只要告诉我,这些老兵大多都聚集在哪些地方就好,我自己去寻。”
听到这话,沈从戎手指微微攥紧,眸色也沉了下来。
他望着手中的酒杯,低声道:“你一定要和我这样疏离吗?就算……就算我们之间出现了很多问题,可至少我们如今还是夫妻,对吗?”
云菅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拿起筷子,给沈从戎夹了菜,温声细语道:“不是疏离,只是我想做一些比较私密的事。三郎,我们即便是夫妻,也应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对吧?”
这一句带着叹息的“三郎”叫沈从戎猛地心中一软。
他攥着酒杯的手指缓缓松开,片刻后,才低低的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待酒过三巡,许多人已借口离席。
云菅作为甄家女,不好立刻就走,一直待到天色昏暗,才与甄侍郎及朝阳郡主告了别。
她待到了这时,沈从戎便也陪到了这个时候。
夫妻俩一起出门,看到国公府的两辆马车同时停在甄府门外。
沈从戎正想请云菅同乘一辆马车时,忽然瞧见不远处奔来一个熟悉的人影。
对方打马而来,玄色衣袍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
那张清艳出尘的面容上再无从容,反倒满是凝重。许是瞧见了要寻的人,眸色立刻亮起来,连带着手中马鞭也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吁!”马儿最终在云菅面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