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风院。
沈从戎沐浴过后,却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的,脑海中全是云菅的脸。想着想着,竟又出现了谢绥的面容。
“……”
他暗骂一声,翻过身去。
好不容易快睡着了,成武的声音在门外突然响起:“公子,荷香院来人了。”
沈从戎猛地惊醒,睁大眼茫然了片刻,才没好气道:“这么晚了,来人做什么?不见!”
成武:“……”
这么晚还能做什么?
这不就是请公子您过去做点什么嘛。
可沈从戎已经又翻身去睡了,成武只得好说歹说的把画扇请走。
也是奇了怪了,以前画扇姑娘几乎不来扶风院的。如今那二少夫人真是着急了,竟连画扇都支使了过来。
可惜啊……可惜公子的心,已经偏到少夫人这里喽!
约莫一个时辰后,屋门又被敲响了。
沈从戎睡得正香,迷迷糊糊听见敲门声,烦躁的踢了下被子。
等到彻底被吵醒后,他黑着脸坐起来大骂:“成武,你想死吗?”
门外静了一瞬,随后便是成武可怜巴巴的声音:“公子,是翠微轩那里……”
“滚!”沈从戎怒道,“全都滚!”
成武滚了。
沈从戎却坐在床上睡不着了。
他阴着脸静静坐了半晌,忽然想起那夜自己吵醒了甄兰若两次。
原来,被扰清梦是如此的可恨!
怪不得甄兰若会忍无可忍的拆穿他和二嫂的事。
可是、可是,甄兰若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她知道自己新婚夜去了荷香院,所以在他们成婚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事吗?
那为什么,她还愿意嫁过来?
沈从戎平躺下去,瘫着身子,睁眼到天明。
次日天微微亮,云菅便起身练刀。
临走时,她很是欢喜的将十个金娃挨个摸了一遍。
许是这金娃的确能带来福运,她觉得自己今日刀法好像精进了许多。
练完刀,沐浴更衣,才在桌边坐下,沈从戎就顶着两个黑眼圈进来了。
见他第一时间看向自己摆在架子上的金娃,云菅警惕道:“昨天你自己说不要的。”
沈从戎气恼到有些无语:“……我不要!我有的是金子!”
云菅眨巴眨巴眼:“那给我点儿?”
沈从戎:“……”
见他不接话,只一屁股坐下,云菅“啧”了一声:“不大方呀小公爷。”
沈从戎语气酸酸的:“你又没给我看诊,我还要给你掏诊费?”
“我可以现在就给你看。”云菅说着,直接将沈从戎的手臂拽过去,指尖搭在了腕上。
沈从戎本想抽回,微微使了下力没抽回来,也就不动了。
他看着云菅安静认真的面容,目光又落在那莹润白皙的手指上,半晌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