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贵",备注是"老周"——这是林德昌常挂在嘴边的人,说是从前在纺织厂一起学徒的兄弟。
可登记地址却写着"法租界恒利洋行"。
"恒利洋行?"苏若雪凑过来看,"上个月就关了,说是老板卷款跑了。"她突然想起什么,"林叔上个月说老周在跑单帮,怎么会登记洋行地址?"
顾承砚把名单折起来塞进口袋。
窗外的梧桐叶沙沙响,他望着远处法租界的方向,那里飘着零星的汽笛声。"去恒利洋行。"他说,"现在。"
苏若雪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发梢扫过他手背:"我和你一起。"
晨光透过玻璃窗,在两人交叠的影子里切出一道金线。
顾承砚摸着口袋里的名单,能感觉到"老周"两个字隔着布料硌着皮肤——这名字不该出现在这里,就像林德昌不该沉在吴淞口。
而恒利洋行紧闭的大门后,说不定藏着比樱花刺绣更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