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门口。
看清是苏若雪,他的手猛地一颤,枪"当啷"掉在地上。
她的旗袍破了道口子,露出小腿上渗血的擦伤,发间的茉莉却还沾着露水——和今早他在账房看见的那个低头打算盘的苏若雪,重叠又错开。
"你从未真正离开过那个世界。"他哑着嗓子,伸手碰了碰她耳后的抓痕。
苏若雪望着他后背渗出的血,突然笑了,指尖抚过他脸上的玻璃碴:"我离开过。"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在顾家绸庄的第一天,你蹲在蚕房数蚕茧,说'若雪,这颗茧子白得像你腕上的翡翠'。
从那天起,我就选了这条路。"
顾承砚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她第一次查账时,算盘珠子敲得比枪声还利落;想起她在丝行砍价时,能把松本的掌柜说得面红耳赤;想起她昨夜替他擦药时,指腹擦过他心口的旧疤,轻声说"我会保护你"。
原来那些温柔,都是带刺的玫瑰,藏着比商道更锋利的刃。
"走。"苏若雪拽着他往门外走,"赵副官的人十分钟后到——"她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
梳妆盒里的微型电报,本该藏在她翡翠镯子的暗扣里,此刻却只剩个空槽。
月光透过破窗照在她腕间,翡翠泛着冷光,像块冻住的泪。
苏若雪的脸色骤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