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拍案而起,茶盏震得跳起来,"老子的米仓被梅社烧过,这仇还没算!"
"我捐五十个护卫。"纱厂的王厂长跟着站起来,"码头的箱子要是敢动,老子带人扛枪守着!"
会议室的气氛陡然升温。
苏若雪悄悄松了攥着银哨的手,掌心被哨子硌出红印。
她望着顾承砚被炉火映亮的侧脸,突然想起三年前他第一次站在绸庄柜台后,也是这样的目光——像块淬了火的钢,烧不化,砸不烂。
"散会前再提个事。"顾承砚按住要收拾文件的苏若雪,"我已让阿福带护卫队守码头,但若雪说得对,防不住暗的......"
"砰!"
会议室的门被撞开,冷风裹着雪灌进来。
守卫小柱子跌跌撞撞冲进来,棉帽歪在脑后,脸颊冻得发紫:"顾先生!
码......码头!"他扶着椅背直喘气,"有帮人开着卡车,拿枪逼着工人搬木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护卫队拦不住,王厂长的人被......被打伤了!"
顾承砚的瞳孔骤缩。
他抓起西装外套甩在肩上,经过苏若雪身边时顺手扯走她的斗篷:"若雪留着联系工部局,老周带商会的人去巡捕房,王厂长......"
"我跟你去码头!"苏若雪把银哨塞进他手里,"哨子吹三声,巡捕房的人听得见!"
雪地里的汽车喇叭声炸响。
顾承砚跳上卡车时,看见苏若雪站在饭店门口,白色斗篷像朵被风雪揉皱的花。
她的嘴型分明在说"小心",可风声太大,他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像擂在战鼓上,一下,一下,催着他往那片混乱里冲。
卡车碾过积雪的声响中,他摸出兜里的梅花铜牌,冰凉的铜面贴着掌心。
码头上的灯火已经在望,隐约能听见枪声和叫骂。
而那批本该被严密看管的木箱,此刻正随着卡车的颠簸,撞出惊心动魄的闷响——它们藏着的,到底是能碾碎实业的利刃,还是能烧穿黑暗的火种?
(码头混乱中,商会护卫队虽奋力拦截,却因对方早有准备,部分木箱还是被装上了开往闸北的卡车。
而顾承砚不知道的是,其中一只木箱的夹层里,正躺着半张盖着梅社火漆印的密函,上面的字迹在颠簸中微微晕开,写着:"按计划,今夜十二点,纺织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