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砚走过去，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肩上——烟雾里她的指尖冷得像块玉，和十年前林芷兰给她戴镯子时的温度，重叠在了一起。
警笛声越来越近。
沈清澜转身走向门口，经过顾承砚时忽然停步：\"你以为我是敌人？
不，我们的敌人...比松本商社可怕十倍。\"她的身影消失在烟雾里时，顾承砚听见她低低补了句，\"林芷兰要见的人，不是我。\"
苏若雪攥紧他的袖口。
顾承砚低头，看见她腕间的翡翠镯子在烟雾里泛着幽光，像块被捂热的冰。
铁皮柜里的\"霍夫曼计划\"文件还摊着，最上面一页的日期是民国二十五年五月——正是三个月后，抗战全面爆发的前夕。
厂房外传来阿福喊\"顾少\"的声音。
顾承砚弯腰捡起沈清澜留下的铜钥匙，钥匙齿痕里沾着铁锈，却带着股熟悉的味道——是苏若雪总爱往他手帕上洒的玉兰花露香。
他抬头看向苏若雪。
她的眼睛里燃着他从未见过的火，却又像十年前那个在染坊里蹲下来，替他系好被墨汁弄脏的领结的姑娘。
\"去备车。\"顾承砚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月白缎子上，还留着今早她整理领结时的温度，\"天亮前，我们去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