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铺”这个名字,瞬间勾起了苏若雪的一段记忆。
她猛地抬起头,对一旁陪同的顾承砚说道:“我想起来了!这家铺子,是当年林芷兰最喜欢去的地方!她说那里的苏绣师傅手艺最好!”
林芷兰!这个名字像一根刺,再次扎进顾承砚的心里。
织光会,林芷兰,云裳裁缝铺……一条线索,就这样被苏若雪从浩如烟海的账目中清晰地串联了起来。
“看来,我们找到他们的老鼠洞了。”顾承砚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次日下午,一辆奢华的轿车停在了“云裳裁缝铺”的门口。
顾承砚换上了一身考究的行头,摇身一变,成了一位前来定制高级西装的沪上富商。
他姿态闲适地走进店铺,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店铺不大,布置得古色古香,空气中飘着布料与熏香混合的味道。
一位半老的掌柜热情地迎了上来。
顾承砚一边漫不经心地挑选着料子,一边用余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店内的每一个人。
很快,他的目光锁定在角落里一个正在埋头刺绣的年轻女工身上。
那女工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容貌清秀,但她的眼神却与她温顺的外表截然不同。
那是一双过于锐利的眼睛,在她垂首的间隙,总会不经意地扫向门口,警惕地观察着街上的动静。
而且,在她抬手拉线的瞬间,顾承砚清晰地看到,她白皙的左手手腕上,带着一枚毫不起眼的铜扣。
那铜扣的样式极为古朴,上面雕刻着细密的、仿佛织线的纹路,在光线下闪过一丝微光。
顾承砚的心猛地一沉。
这个铜扣,与当初林芷音死时手中紧握的那枚徽章,几乎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
他不动声色地定制了一套最昂贵的西装,付下定金,约定了取衣时间,然后像个真正的豪客一般,施施然地离开了裁缝铺。
当晚,商会总部的密室之内,气氛凝重如铁。
顾承砚召集了所有心腹干将,召开紧急会议。
他将白天的发现和盘托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无比严肃。
“会长,既然已经确定了据点,我们不如连夜行动,将他们一网打尽!”一名性格火爆的堂主提议道。
“不。”顾承砚缓缓摇头,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我们找到的,很可能只是一个外围据点,甚至是他们故意抛出的诱饵。直接动手,只会打草惊蛇,让真正的幕后黑手藏得更深。”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他们想从资金链上渗透我们,那我们就将计就计。从明天开始,故意放出消息,就说商会近期有一笔巨额的海外投资,需要调动大笔现金。同时,加大向‘云裳裁缝铺’以及其他几个可疑账户的资金流动,给他们制造一个可以釜底抽薪的假象。”
“这……这太冒险了!”有人担忧道,“万一资金真的出了问题……”
“置之死地而后生。”顾承砚的眼神锐利如刀,“不放出足够大的诱饵,怎么能钓出那条最狡猾的鲨鱼?我要让他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在他们最得意忘形的时候,收网!”
他详细地布置了反制措施,每一个环节都安排得滴水不漏,甚至连备用的资金渠道和转移方案都预备妥当。
他的自信与沉稳,渐渐安抚了众人心中的不安。
就在会议即将结束,所有人都以为胜券在握之时——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然从地底传来,整个密室都为之剧烈震颤!
头顶的吊灯疯狂摇晃,灰尘簌簌而下。
所有人脸色大变。
“不好!是金库的方向!”
顾承砚的反应快到了极致,在爆炸发生的瞬间,他长臂一伸,将离他最近的苏若雪死死地拉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紧接着,冲天的火光从庭院的另一侧升起,将半个夜空都映成了血红色。
滚滚浓烟夹杂着刺鼻的火药味和纸张烧焦的气味,疯狂地涌入每一个人的鼻腔。
商会金库,被炸了!
“会长!”护卫们惊慌失措地冲进来,声音都在颤抖。
顾承砚推开怀里的苏若雪,确认她安然无恙后,缓缓站直了身体。
他俊朗的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冷峻。
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有滔天的怒火和凛冽的杀意在疯狂燃烧。
“慌什么!”他厉声喝道,声音盖过了外面的喧嚣,“立刻救火!同时,启动备用账本与资金转移计划,封锁所有消息!”
他一步步走出密室,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