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来。
他刚要弯腰,通风口传来急促的刮擦声,青鸟的脸从管道口探下来,瞳孔缩成针尖:"他们到负二层了!"
顾承砚咬咬牙,转身抓住阿文的腰带往上推。
阿文刚爬进管道,下方就亮起刺目的手电光,德语呵斥声炸响:"什么人?
站住!"顾承砚最后看了眼地上的电池,翻身钻进管道,后背擦过生锈的铁皮,划出火辣辣的疼。
管道里霉味更重,只能听见四人急促的喘息。
青鸟突然停住,转身时鼻尖几乎撞上顾承砚:"他们知道我们来了。"他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
顾承砚抹了把脸上的冷汗,黑暗中眼睛亮得惊人:"那就让他们以为我们知道得更多。"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顾承砚站在商会顶楼,看着汇丰银行方向。
苏若雪的身影从楼下奔来,月白旗袍下摆沾着晨露,手里抱着个牛皮纸包——是她连夜熨好的换洗衣物。
顾承砚接过,触到纸包内层还暖着,知道她定是把衣物焐在怀里。
"若雪。"他解下领间并蒂莲领针,别在她衣襟上,"去账房把昨晚的监听记录整理出来,重点标《沪市清算计划》和涉及的企业名单。"苏若雪抬头,看见他眼底的血丝,还有藏在深处的灼热火光。
她轻轻点头,转身时领针上的丝线蹭过下巴,像他从前说的"定情针",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
楼下传来黄包车的铃铛声。
顾承砚望着苏若雪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内袋里的监听器。
远处,汇丰银行的警笛还在鸣响,像某种即将撕裂黎明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