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日式复式记账法,非我国传统。更重要的是,昨夜子时,后院有微弱的电报信号发出。我的人趁夜色潜入后院,从晾晒的蚕丝上取样,用硝酸测试,发现了微量防水胶质——这是日军特务用于密写文件的特殊处理工艺!”
陷阱!
冰冷的两个字浮现在顾承砚和苏若雪的心头。
这已不是猜测,而是铁一般的事实。
那个所谓的林掌柜,不过是披着羊皮的豺狼,而锦绣丝绸商行,就是一个引诱他们自投罗网的血口。
苏若雪的手指微微收紧,但脸上却不见惧色。
顾承砚的他盯着那张字条,沉默了片刻,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既然他们想钓鱼,那我们就把这池水搅得更混。”
他看向苏若雪,目光深邃:“计划照旧,你明天启程去杭州。但是,随行的账房学徒,换成青鸟的亲信。让他带上两样东西:微型火油瓶和特制烟雾弹。”
接着,他转向青鸟:“立刻通过银行同业公会的渠道,以‘涉嫌违规套汇,扰乱金融市场’为由,冻结锦绣丝绸商行在所有银行的流动资金。我要断他的粮草,逼他狗急跳墙!”
一场将计就计的大戏,就此拉开序幕。
次日,苏若雪一行抵达杭州。
西湖烟雨朦胧,丝毫未能冲淡这座城市暗藏的杀机。
锦绣丝绸商行的林掌柜亲自出迎,笑容可掬,热情得恰到好处。
然而,当他接过苏若雪递上的汇票,看到备注栏那行字时,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这个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苏若雪的眼睛。
当晚,苏若雪下榻在商行安排的客房。
她借口舟车劳顿,腹痛不适,婉拒了林掌柜的晚宴邀请。
夜深人静,一缕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入房内。
她悄无声息地走到窗边,用指甲轻轻刮过窗缝。
一点极细的、在月光下泛着幽绿光芒的粉末,落在了她的指尖。
磷粉。
有人在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苏若雪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回到梳妆台前,拿起随身携带的一面小巧的铜镜,看似随意地调整着角度,将其斜斜地靠在窗台上。
月光被铜镜捕捉,在某一刻,精准地向着街对面一栋阁楼的某个窗口,连续折射了三次。
这是他们事先约定的信号——敌在内,速备战!
信号发出后,她便和衣而卧,呼吸平稳,仿佛真的只是一个疲惫的旅人。
第二天清晨,林掌柜果然按捺不住了。
他亲自前来问安,言语间几番试探后,终于抛出了诱饵。
“苏小姐,”他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实不相瞒,我林家有一本祖传的丝绸染色账本,里面记载着数十种早已失传的秘方。我愿以此物,换取顾家那项领先世界的纺织机技术图纸。不知苏小姐,可否做得了主?”
用一本虚无缥缈的“祖传账本”,换取足以改变整个行业格局的核心技术。
这胃口,不可谓不大。
苏若雪这样吧,午时,西湖边的望湖楼茶楼,二楼雅间,我们当面交接。”
“一言为定!”林掌柜眼中精光一闪,目的达成的喜悦几乎无法掩饰。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封加急密报送抵了沪上顾公馆的书房。
顾承砚展开字条,上面只有寥寥数语:“鱼已上钩,午时,望湖楼。”
他走到墙边,揭开一幅山水画,露出一张巨大的杭州城厢地图。
他的目光在地图上逡巡,最后,修长的手指在三个点上重重敲击。
一个是望湖楼对岸的吴山,居高临下,可以俯瞰整个西湖。
一个是茶楼侧后方的钱王祠,是撤退的必经之路。
最后一个,则是城内的制高点,鼓楼。
他拿起桌上的红笔,在这三处,画下了三个鲜血般的圆圈。
“既然他要演戏,”顾承砚的嘴角噙着一抹森然的冷笑,声音低沉如自语,“我们就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