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砚正捏着枚新制的雪纹茧。
茧身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他用细针在上面绣了“鹭01·归心”六个小字——“鹭”是苏若雪的小名,“归心”二字,是要所有离散的民族工业都回家。
“巡捕房陈探长失踪了。”青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军靴踩过青瓦的轻响像极了蚕吃桑叶。
他递来张染血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大日本帝国”的钢印,“码头工人说看见他上了艘挂太阳旗的船,再没下来。”
顾承砚将雪纹茧放进檀木匣,匣底的“雪纹”残片与新茧挨在一起,像两片被火炼过的月光。
他望着远处黄浦江的灯火,江风掀起额前碎发,露出眉骨处未消的青肿——那是刚才在火场被房梁砸的。
“烧吧。”他轻声说,声音被风卷向江面,“烧尽虚妄,方见真丝。”
深夜的黄浦江浮着层薄雾,一艘挂“福顺”号的货船正缓缓离港。
舱底暗格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藏在最深处的机械木鸟忽然轻颤,翅膀上的铜片擦出细响。
木鸟腹中的信笺被江风吹得翻了页,第一行小楷清峻有力——“若雪亲启:此去经年,丝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