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露出整整齐齐码着的线装书,封皮是顾氏特有的湖绿,烫金的"新茧"二字在灯下泛着暖光。"明儿一早就由盐帮的船运去苏北。"他指尖抚过书脊,"里面夹着我们这月的棉花产量、纱厂分布,用你改良的茧纹墨写的。"
七日后的清晨,顾承砚在仓库顶楼拆开加急信。
信是盐帮大当家的亲笔,只画了条跃出水面的鲤鱼——这是"货物已安全抵岸"的暗号。
他把信往怀里一揣,转身正撞上来送早报的青鸟。
"墨耕社的电报。"青鸟递过张拍纸簿,指节捏得发白,"他们...请求继续潜伏。"
顾承砚接过纸页。
电报内容很简短:"顾氏已信任我为笔奴,恳请允准留沪。"他盯着"笔奴"二字,突然笑出声。
那笑先从眼底漫开,带着点自嘲的清冽,"他们到死都以为自己是执笔者,却不知早成了我们的蚕。"
苏若雪捧着新到的《申报》进来,头版右下角有道极淡的水痕。
她摸出碘酒瓶刷上去,暗蓝色的小字立刻爬满纸面:"新茧遍生,旧网成丝。"
"该收网了。"顾承砚抓起案头的情报簿,提笔在首页写下:"丝不断,因其生于人心;网不破,因其本为心茧。"墨迹未干,他突然顿住——窗外苏州河的方向,飘来若有若无的纸鸢声。
暮色漫过黄浦江时,青鸟带着盐帮夜巡队出了顾家码头。
他腰间别着青铜鱼符,靴底碾过青石板的响格外清晰。
夜雾漫上来,像团化不开的墨,模糊了河岸的灯影。
"头,看!"船工阿三突然指着河面。
一只木鸢从雾里钻出来,鸢尾系着半张稿纸。
风掀起纸页,墨迹未干的字迹在暮色里忽隐忽现:"我即蚕,笔即口,吐尽方休。"
青鸟眯起眼,手按在腰间的短刀上。
夜雾更浓了,连木鸢的影子都散进雾里,只余下那半页纸,飘飘荡荡落向苏州河,像片被风揉皱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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