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沾着梳头的水,却比任何时候都亮:"日本人要移交的,可能是......"
"地下党名单。"顾承砚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
他接过帕子,指腹抚过"人事科"三个字,"上周老周说有同志在虹口失踪,看来线索在这儿。"
苏若雪突然握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按在陈砚生腕间:"你觉不觉得,这花的反应......"她的指尖在两朵雪纹花间来回移动,"砚生昨夜是'喜',因为阿毛送了他颗糖;前天他'怒',因为看见日商砸了米铺——花的热度好像跟着心绪变。"
顾承砚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想起昨夜在密室画的星图,十二名少年的体温曲线像散落的星子,可当标注上"安惧怒"三种心绪后,那些星子竟连成了线。"若雪,你是说......"
"心绪标定法。"苏若雪从账房匣子里取出三本新账本,封皮分别贴着红、蓝、青三色签,"晨起用红笔记'安',蓝笔'惧',青笔'怒'。
我查过《千金方》,人的七情会影响血脉流速,而丝脉......"她的指尖点在陈砚生腕上,"本就是血脉的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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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陈砚生的蓝笔记号突然密集起来。
"每日午后三点,经过仁济医院后巷。"苏若雪把账本拍在顾承砚面前,蓝笔圈着的"惧"字像片乌云,"他说那儿有股怪味,像烧皮子,可阿福去问,医院说在消毒。"
顾承砚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仁济医院的位置——那是日商松田株式会社名下产业,外墙爬满常春藤,看着比别的医院都安静。"青鸟。"他转头看向刚从电缆井回来的青年,后者腕上还沾着泥偶的磁粉,"带两个兄弟,扮成送药的,查查地下室。"
"不用。"苏若雪突然扯住他衣袖,"我让商会的太太们去看病。"她眼尾微挑,"李太太爱说闲话,张太太总漏嘴——她们要是'不小心'聊起顾氏绸庄要往汉口转资金......"
顾承砚笑了,那是种带着刀锋的笑:"日本人要名单,也要钱。
我们就给他们个假钱袋子,引他们松口。"
深夜的密室里,十二本账本摊开如花瓣,顾承砚的狼毫笔在宣纸上游走。
星图上的红点(安)、蓝点(惧)、青点(怒)随着日期推移,竟在仁济医院位置聚成团,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他提笔在星图旁写下:"不听声,而听心。"墨迹未干,窗外传来陈砚生的惊呼。
"先生!若雪姐!"少年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的花......"
顾承砚冲出去时,陈砚生正站在院角的老槐树下。
月光里,他的右腕袖口翻卷,一朵比寻常大两倍的银花正缓缓绽放。
花瓣边缘泛着细密的光,每开合一次,就有极细微的惨叫声渗出来,像有人被捂住嘴,在很远的地方喊。
"疼......"陈砚生的眼泪砸在银花上,花瓣突然收紧,惨叫声却更清晰了,"救......命......"
苏若雪的手按在他后颈,体温透过衣领传过去:"别怕,这是花在告诉我们......"她抬头看向顾承砚,眼底的锐光像淬了冰,"医院的地底下,藏着不该藏的东西。"
夜风卷起陈砚生的衣角,银花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远处仁济医院的后巷里,传来一声闷响,像有什么重物被拖过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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